“不可以,这里有人。”韩念初说完,低头看着笔记本屏幕。

“大姐,我不是在跟你搭讪,是这店里没位子了。”

韩念初抬头,顺着他的话说:“你姐叫你站着。”

“哎,你这人——”

“哈!”

一声轻笑,让韩念初转过头去,一个衣冠楚楚男人站在一旁,面容俊雅,眼里带着一丝含蓄的笑意。

她不禁一怔。

能让韩念初记住的人不多,尤其是人群中偶然的一次对视。

恰巧了,这人短暂地与她对视过两次,她却记住了。

一次是在高考后,他突然挡住了赶着上地铁的她。蓦然抬首,便直直地撞进他的眼底,仿若深潭,幽静柔和,却又不动声色地往外扩出一圈圈涟渏。

那时她不懂情绪,却牢牢地刻在记忆里,当她研究透了百般表情后,才懂了那无声无息的询问。

他要问什么?后来她猜测过,或许是问路?

她绕开他上了地铁,隔着黑压压的人头,已不见他。

第二次她立即认出了他,大三工学院楼下,他的右手执一捧毛绒绒的小白花,她的视线往上,再次闯入他的眼底,似云朵一般软绵绵的,温吞犹豫的眼神。

目光短短的相接,她与他擦肩而过。

去了瑞士以后,知道了他手里的小白花,叫雪绒花,茕茕伶俜地生长在阿尔卑斯山脉的石缝中。

那时他的额头被碎发盖住,遮住了眉峰,只衬得一双茶色的细狭的眸子里,富有着年少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