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比沈辰想象还要压抑，只是因为家里穷，吃也就是窝窝头伴着野菜，一点油性子都没有。吃到嘴巴里头都是干巴巴，沈辰也没有什么好嫌弃，如果不是这家人，自己估计真要饿死了。

上辈子喜欢吃清淡一些饭菜沈家小少爷，这个时候无比期盼着一晚红烧肉，烧得红彤彤油光发亮，他估计能吃下一大碗。沈辰一边啃着干窝窝，一边想着各种美食，沈夫人要是知道自己现只能靠幻想填饱肚子话，估计会伤心欲绝呢。

吃到半饱时候，窝窝头也就没有了，沈辰下意识大量饭桌上其他人，那两位哥哥明显也是没有完全吃饱，但都站起来到旁边去收拾农具。唯一女孩帮着婶娘收拾饭桌，沈辰觉得自己可以回去了，谁知道刚站起来，他叔叔就开口了：“大宝，今天你去山上究竟去干吗了？”

沈辰抿了抿嘴，想着以后自己真要去卖兰花话，绝对是瞒不过这些人，就照实说道：“我去挖几棵兰花养养，虽然品相不好，但养精神了，也能稍微卖点钱。”

他叔叔抽着一种大概是自制烟草，味道呛很，犹豫了一下只是说道：“那你自己小心点，真要是卖出钱，你想去读书也没事。”

沈辰听了这话便明白，这位叔叔意思是，他家是没钱送自己上学，自己要是赚到了钱，他们也不拦着。

沈辰点了点头就走了，没听见他前脚刚走，后脚婶娘就从厨房走了出来，冷哼一声说道：“你也不拦着点，他一个小孩子会种什么兰花，兰花要是那么好种话，大家都发财了。别到时跟大哥似……我们家那么多孩子，也就明志上了学，不让他去难道还委屈他了。”

这话一说出来，院子里头几个孩子脸色都有些变化，要读书就要去镇上，近学校就那儿，即使起早贪黑也赶不上时间，所以读书就要住校，原本学费是不多，但加上生活费之类，对这些村民来说就不是个小数目。

几个孩子里头，老大是读过两年，自己觉得没兴趣就没再去，反正他那个时候，村里头孩子几乎都是这样。老二却是想读书，但当时家里头实拿不出这些钱来，连吃饭都吃不饱，于是就耽搁了，至于老三，是个女娃子，乡下女孩读书本来就少。

等到老四时候，村里头日子渐渐好起来了，大部分人都乐意送自家娃除去念念书，那时候顾水清也兴起这个念头，无论如何，中州人民总是对读书人敬佩有加，觉得会念书才会有出息，不然总不能祖祖孙孙都一辈子面对黄土背朝天吧。

再说家里头也就那么点地，加上顾明辉父亲留下，他们家两个大人，两个半大小子也足够了，家里头事情自然有顾明艳看着，加上顾明志自己对上学也上心，每次拿回家考卷上都是一百分，一家人咬咬牙关也就给他一直上着。

这年头上学费用，对一般家庭来说还是笔大数目，何况是含山村这种小地方，外加住校钱，实是家里头够呛。当然，这个也跟顾家是动乱时候逃难过来，当时连地都没有，后来是讨了本地媳妇，顾水清兄弟俩才能入了户口，但土地也比别人家少，家里是穷得叮当响，又都没有个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