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轻轻拂过那些皮影，耳边仿佛响起那道熟悉的声音……就好像下一瞬，他抬头就能看到那个姑娘拿着皮影站在书房门外笨拙又认真的给他表演，想逗他开心。

她还说，若是有朝一日他一无所有了，她去演皮影养活他……

纳兰霜静静想着，如今，全天下都知道他一无所有，就要活不下去了，若是她知道了……会不会回来寻他。

他知道她没死。

那夜他的人将山崖下翻了好几遍……没有尸身，甚至没有血迹，那是他最庆幸的事情。

哪怕她骗他，只要她还活着就够了。

他在这里等她……

她曾经那么爱他，一定会回来的。

而纳兰霜并不知道，就在东宫被封禁的第七日，雁门关解围的消息传回盛京……与之一起传开的，还有当初雁门关血战的真相。

安成帝忌惮上将军钟牧云功高震主，为借大元之手杀死钟牧云，不惜将雁门关三座城池的百姓送给大元屠戮。

就在钟牧云带着数万将士血战的时候，身后，雁门关中没有派出哪怕一名援兵……

那件事被写成檄文，洋洋洒洒数千字，力透纸背，字字血泪……一路从雁门关传回盛京。

钟牧云之子钟离在雁门关拉起反旗，立誓讨伐昏君……

原本只是一篇檄文，是否真实尚未可知，可就在那片檄文传入盛京的时候，太学那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学子们开始在宫门前静坐，要求成帝就钟牧云一事给出说法。

毕竟，那檄文中甚至摘抄了成帝给当初钟牧云副将韩诺的密信……而韩诺也的确在钟牧云死后，连升数级，成为雁门关守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