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臣死有余辜,只望陛下能够严惩害死先帝的恶贼!”陈御医说完,趴在地上久久难以起身。裴绍看看白子慕,示意他将摄政王身上的禁制解除。
“皇叔还想要解释什么,便说吧。既然朕让他来指认,就是已经有了证据。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先帝对待皇叔不薄,皇叔却先是谋害先帝,后挟持朕企图只手遮天,若是没有国师相助,恐怕如今大宁已经是皇叔的天下了。”裴绍说着,忍不住又看了一眼白子慕,白子慕是一切的转机,国师真是他的贵人。
“仅凭他一家之言,如何能够断定是臣所为?如果陛下想要构陷臣,只要让国师假造证据便可,恐怕这人也不是陈御医,而是国师假造出来的吧。”摄政王的汗已经湿透了衣服,却仍旧将矛头引向白子慕。
“国师无所不能,不单单能够假造证据,还能够监视朝中所有人的日常起居,知晓每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难道诸位就不害怕?”摄政王扫视着在场的官员们,有的官员被他说的出了一身冷汗。
“监视皇叔,难道还需要国师?”裴绍算是见识到了摄政王的这一出颠倒黑白,就算没用,也足以让官员们忌惮白子慕和自己,“如果国师能够假造证据,为何不在朕回到京城后便假造,那时就可以除掉秦王,何必等到现在?”
“朕从先帝驾崩时就怀疑是摄政王害死了他,之后摄政王又软禁朕来把持朝政。朕做了这些年的太子,协助先帝监国,对于治理国家比秦王有经验的多,何必要秦王来做这摄政王,自古以来哪个摄政王不是狼子野心!朕正是为求公道正义,才没有让国师直接除掉秦王,对于其他人,朕也没必要让国师出手。”
“薛卿,将证据呈上来吧。”裴绍很少发怒,这次一发火,立刻震慑住了朝中众人,他们本来心中也害怕,国师时时刻刻监视他们,这谁也忍受不了。但听了裴绍所说,也觉得有道理,要是处处都用国师,何必还要等到证据齐全才来制裁摄政王呢?
即便没有国师,如果皇帝想要监视他们,仍然有办法,只是他们往后还是要小心一些了。
裴绍已经足够讲道理,回到京城后也未曾对于曾经投奔摄政王的朝臣赶尽杀绝,只是清除了一部分本就罪有应得的顽固分子,悔改的快的,仍旧是轻轻放下,所以才没有造成朝廷的动荡。
“证据确凿,摄政王该不会不认吧。”裴绍看着那些证据,其中有当初下药的药渣,钟御医和陈御医与摄政王联系所用的书信等等,充分证明了是摄政王谋害了先帝。
他不仅仅谋害先帝,还因为要斩草除根而滥杀无辜。裴绍让朝臣传阅这些证据,大家看了无一不咋舌。
太后坐在帘子后面一直没有动,若不是有东西遮挡,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正是因为摄政王,她失去了丈夫,差一点失去儿子,如此的仇恨,让她恨不得要手刃仇人,可大殿之上不能妄动,也只能忍住。
“秦王谋害先帝,交由大理寺处理,现先剥夺王位,贬为庶民,收回兵权。”裴绍刚刚说完,就见摄政王笑了起来。
“陛下可知道穷寇莫追的道理?”最近裴绍一直在调查他,摄政王也不是一点都没有察觉到,所以近日出门前都会仔细叮嘱,一旦有异动,便会出兵。
就算是鱼死网破,也比他自己死要好得多,反正谋害先帝已经让他值得被灭族,又何必畏首畏尾呢?
“你还想谋反?”裴绍笑着说道,实在是不知道摄政王是如何想的,“不过有句话叔父是说对了,穷寇莫追,你确实是穷寇。”
裴绍站起身,从阶梯上走下来,站在摄政王的面前。
“就算叔父站在朕的面前,又能如何?这天下终究是朕的,而你,只是个乱臣贼子。”裴绍现在看着摄政王,已经丝毫感觉不到威胁感,曾经需要仰视的叔父,终于已经比他要矮了,也虚弱得不再是一只老虎,连猫都不如。
“不过你放心,朕不会让你轻易死,如果不能够看着自己辛苦打造的基业被一点点拆毁,又怎么能够让叔父心痛呢。”裴绍说完,又安静下来。大殿之上几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落针可闻。
“您听,即便国师没有出手,您的军队也到不了这皇城,就连您最信任的人都背叛您,这是您应有的下场。”
裴绍说完,转身扬长而去,太监在后面忙着宣布下朝,太后看到裴绍走了也站起身来,临走之时还是忍不住看了摄政王一眼。
是恨,是怨,总归都会了结。
白子慕看裴绍走了,马上也赶了过去,本来想要牵着裴绍的手,说点什么安慰他的,可是太后也在,他就只是跟在裴绍身后,沉默着走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