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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中说完,便开始专心给少年取针,留下白桥立在原地,面色狰狞地吐出一口浊气。

何成悄悄地瞟了一眼姑娘的神色,聪明地没有吭声,拱手行了一礼,逃也似地跑了。

半刻钟后,女孩端着一碗新鲜出炉的汤药,立在了少年榻前。

郎中已经走了,屋里又只剩了两人。

针落了,缚着少年四肢的绳子也解了,锦被掖在少年臂下,将后者的睡颜衬得一派乖巧。

白桥静静瞧着祁长廷躺在榻上不肯睁眼,眼皮却颤得慌乱,原本的羞赫生生叫他给气笑出来。

祁长廷也不知自己究竟在期待些什么,又或者,在害怕什么。

但很快,他的害怕便被女孩亲口说了出来。

“起来,自己喝。”女孩冷冰冰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屋里的暧昧早已不见踪影,原本砰砰乱跳的心脏被这一盆冰水浇得沉寂下去。

祁长廷痛恨自己的矫情,却仍是忍不住这般想:果然,她方才只是为了喂他喝药而已。

她大概,厌恶极了这般与他接触。

少年默默坐起了身子,却也没有接过药碗。

汤药仍是那般酸苦,叫他只是闻着,口中都泛出了酸水。

胃腑翻江倒海,祁长廷发誓,他是真的想去接过那只碗的,可……

“!”他猛地抬手捂嘴转过头去,险些将方才喝下去的那一碗也吐出来。

梦里久违的无力感袭上心头,祁长廷心知肚明是梦魇在作祟,这种毒从来不止是要毁了梦,连同做梦的人也要一点点摧残殆尽。

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