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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前断手之痛的惨叫声。

塔图索阴沉着脸, 狠狠甩了一下残缺的右臂,挂在其上的铁链荡起阵阵泥土。

他爬起身来, 洗漱一番,准备去隔壁的帐子里最后检查一下梦魇。

事实上,他还抱了一线希望。

西突厥的可汗不懂毒, 于是他在制备梦魇时, 特意分了两份,一份药量加足,但另一份却大大降低的毒物的分量。

只要将两枚梦魇的外表做得差不多,或许……

塔图索这般想着, 心情终于轻松一些,走出自己歇息的小帐, 前往可汗王临时差人搭建起来的,专门用做给他制毒的帐子。

后者离他的居所并不远,离囚禁那中原人的地方也不远,塔图索绕过一个小草丘便远远看到了那间帐子,却是突然心底一凉。

——往日只有四人把守的帐子,今日却还有另外四人守在门口。

塔图索心中浮起不好的预感,他几乎是小跑向那间帐子,一把掀开帐帘,便见可汗王正带着羊皮手套,拿着两枚黑色的丹丸举在空中仔细观察,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

“王上!”塔图索的声音都变了调,他急忙冲过去,试图辨别两枚梦魇哪个才是药量足的那颗,却发觉自己的技术是真的不错,两枚药丸一模一样,以假乱真,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楚了。

塔图索的脸色白得像秋霜之后的牧草。

“哦,来自北地的使者,”可汗王也在这时扭过头来,友好地冲他笑了笑,“本王一直仰慕制毒这门精密的艺术,所以忍不住来一探究竟,希望不会打搅到你。”

塔图索赶忙微垂下头颅,掩住眸中的怨毒和自己苍白的面色,深深鞠了一躬。

可汗笑了笑,重新将两枚梦魇放回了匣子里,带着人姗姗离去。

帐帘合上的一霎那,塔图索快步走上前去,然后揪过一个在旁边负责看管梦魇的学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