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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桥忍不住又从头到尾读了两遍,然后又叹了一口气。

将告示重新折好,又拿起另一张小一些的纸。

这次陡然瞪大了眼睛。

黄粮一孟的契书!

落款为什么会是她的名字!

正午,本应是用午食的时辰了,乾方的小破院子里却依旧忙忙碌碌。

马上就要搬到坊市正中了,柜坊伙计们面上带着汗,却也带着笑。

这些人都是祁长廷的心腹,主子终于决定要亮爪子了,他们早已跃跃欲试。

众人分门别类地整理着暗室里那些珍贵的资料,小心压在银子下面,用封条封好。

——是的,对于乾方而言,两手两脚就能数过来的商户们在这里存放的现银,只配当当伪装。

齐同鹤收拾完自己书房里的东西,见着如此热火朝天的情形,干脆大手一挥,从内城一家顶有名的酒楼里订了一桌好菜,在乾方后院摆了一桌露天席,就当是给这座他经营了将近十年的小院子践个行。

席间,白桥也在。

虽说女子很少能同男子一般同桌用饭,但白桥已然凭着“三天帮他们搬进东都内城”的本事,赢得了乾方上下的尊重。

齐同鹤瞧着伙计们一个个笑得开怀,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往白桥面上飘。

伙计们不知道,他却是知道的。

今儿早上,祁长廷去见了白桥一面,回来便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还说白桥可能不会收那封地契,吩咐他若地契真被退了回来,就……

就劝劝她,让她拿回去。

当时的齐同鹤:“……”

这件事其实很严肃,毕竟若白桥不肯收,可能就真的证明了她有想跑路的心思,但为何配上自家殿下的表情,就让人有些想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