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眼来电,接通了电话。
对面详细报告:“陆总,派出所今天下午已经找赵玉龙确认完毕最后的细节,林丰财的案子结案了。那栋院落我也处理好了。”
从林丰财出监狱那一秒开始,陆起就派人跟着林丰财,还安排了一间房子租给他,一是全天候监控林丰财,避免他狗急跳墙去找林有拙麻烦,二是等着抓林丰财现行,再次将他送进监狱。
虽然林丰财意外摔死脱离了他的原计划,不过结果殊途同归。
陆起淡淡应了声,然后对面又说:“还有件事,宋家的宋星辰回国了,似乎白天一直跟着您。”
陆起没什么波澜:“似乎?”
对面紧张吞咽的口水声相当清晰:“我立即确认。”
陆起却道:“不用浪费时间,查查林祖河的财务状况,明晚之前发到我邮箱。”
“是。”
陆起收起手机,他有了几分倦意,正要上床,安静的房间突然传来一声重物落地声。
主卧的门也没关上,整动别墅除了陆起,只有一个林有拙在客卧。
陆起眼皮猛跳,他转动轮椅要转身,结果太猛太急,轮椅第一次侧翻了,他亦重重摔到地上。
为了方便轮椅走动,地板都没有铺地毯,陆起上身只穿着一件短袖,手肘磕到地面,发出沉闷一声,猛然窜起的疼令陆起皱了下眉。
不过也只是一两秒的时间,陆起就回神翻过轮椅,熟练撑着身体,重新坐回轮椅。
这种情况,在他最初使用轮椅时时有发生,后来使用...习惯,就再没出现过翻车的情况。
陆起转动轮椅的速度比平时快了许多,到客卧门口,他打开了灯。
客卧恢复光明,地板上,一团林有拙在地面爬行,爬半天,还在原地不动。
林有拙还有些生气地拍着地面:“你怎么那么长?”
陆起:“……”
他转着轮椅过去,俯视着还在和地面较劲的林有拙:“手给我。”
林有拙迟钝仰头,额头有一个明显的红痕,显然是刚才摔下床磕的。
他盯着陆起看了好一会儿,却也没递手过去,还在地上原地不动爬:“不,我要去洗澡。”
他自言自语:“洗了澡才能睡觉。”
陆起明白了林有拙掉下床的原因,他耐心道:“手给我,我带你去洗澡。”
林有拙听到这话,犹豫了几秒,这才肯伸手交给陆起。
陆起握住他手,正要把他拉起身,忽然林有拙的手又闪电般缩回去。
陆起还未做出反应,林有拙就自己站起来了,然后抓过陆起的手,凑到他手肘处睁大眼,皱眉说:“破了。”
陆起毫不在意:“无……”
剩下的话卡在喉咙,他眸色逐渐加深,最后黑得像一池晕染开的墨。
只见眼前的青年轻轻捧起他的手肘,温柔地吹着他磕伤的地方。
边吹边说:“给你吹吹,我受伤的时候,糖水奶奶也是这样给我吹吹就不痛了。”
林有拙小口小口认真吹着,好一会儿才抬头问:“还疼吗?”
如果之前的触碰和猫爪子挠一样,现在陆起的心脏就是被重锤狠狠击中。
他嗓音暗哑,带着几分不可思议的笑意:“你吹了,就不疼了。”
淅沥的水声在浴室持起。
门开着小小的缝隙,陆起停在外面,余光偶尔闪过一道晃眼的雪白。
隔几分钟,林有拙的声音就会响起:“还在吗?”
“在。”
安静一会儿,又是:“还在吗?”
“嗯。”
突然水声停了,陆起刚侧头看向浴室,浴室的门就拉开一点,一颗满是泡沫的头探出来,林有拙看到陆起,立即就弯起眼睛:“真的还在。”
林有拙又缩回浴室,水声再次响起。
这一次澡断断续续洗了快一个小时,林有拙才换上新的家居服出来。
他笨拙地卷着袖口,脚趾头蜷缩着踩到了裤腿,嘟囔着说:“衣服太长了。”
陆起笑了一下,他主动转着轮椅靠近:“站着别动,我来。”
林有拙还想自己卷,但卷了几次,醉酒还是一团乱麻,他闷了一会儿,到底伸手到陆起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