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确在笑,眼睛弯弯的,颊边还露出了梨涡,看着面前的年轻侍卫道:“你是朔州哪里人?”
那侍卫叫沈牧,一身灰蓝侍卫服,整个人很朴素,相貌也普通,只是因为年轻,看起来还不错。
他本来是陪同御膳房的人送菜肴来的,结束后就在附近转了转,看着天空中的明月,倚着栏杆哼起了家乡的一支歌谣。
月嫔就在那时被他吸引了过去,惊喜问他是否也是朔州人。
沈牧很少接触宫中贵人,不认识月嫔,更不知她身世,只见她美貌,惊喜之下的笑眼中如有星光,一时间红了脸,答话时都带上了乡音:“青阳镇。”
听见这乡音,月嫔笑中几乎带上了眼泪,走到侍卫面前,克制着哽咽问:“行止山下的青阳镇?”
沈牧也意外自己竟与贵人是同乡,呆呆地点头重复:“行止山下的青阳镇。”
月嫔将视线从侍卫脸上移开,侧身去看夜月,用手帕擦了擦眼角,喃喃道:“太好了,太好了。”
小花园中月色朦胧、虫鸣寂静,与远处宴席的热闹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沈牧知道自己应该避嫌,但又存了侥幸心理,没立即告退,甚至在月嫔身后开口搭话:“上京的夏天跟朔州一样热。”
“啊?是啊。”月嫔侧过脸来,笑容中带怀念,“朔州这时候应该也跟现在一样热,虽然到了中秋,可还是秋老虎啊。”
“嗯。”不到二十岁的侍卫沈牧也笑起来,“肯定有好多人又去行止山上搬雪下来卖了。”
“是啊。我小时候总是会去买,自己带个大盆子装,回去分给弟弟妹妹,一人一只小碗,然后等娘给我们淋上一勺甜菜汁。”月嫔面对年轻侍卫站着,回忆起了自己的少女时期,“我特地选的绿色的碗,盛着白雪,再浇上鲜红的甜菜汁,特别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