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挪开视线不再看她,对着空气说了句话后就迈着大步往别处走去了。
心中却不由得拿月白宫装的霜儿和白衫绿裙的萧宝菱对比……这霜儿一直是宝灵宫最美貌的女子,怎么今儿看着竟也不过如此了呢?
忽然,他甩了甩头,轻呸了声,自语道:“嗐,公主毕竟是公主,她一个婢女怎么能跟公主比呢……”
霜儿看着两人不理会她就各自遁走,手里使劲几乎将抹布捏碎。这几个月来,公主同她说话的次数屈指可数,并且一直冷冷淡淡的,以至于所有宫女太监都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公主善待宫人们、不再作威作福,他们开心了,她却开心不起来。公主变瘦变美了,宫人们惊艳,她却只觉得碍眼,极力隐忍才垂下眼皮,将嫉恨的目光收敛起来。
次日早。
萧宝菱穿上喜欢的雪青色裙子和白绣鞋,坐在梳妆台前,打开妆奁,取出发钗,将莹白圆润的珍珠别在黑发上,看着镜中的自己觉得各种满意。
照够后起身,心情很好地在宽敞的寝殿中散步。她欣赏那丛美丽的白珊瑚,看每一个小枝分杈都觉得精美无比、赏心悦目。
视线右移,落到平日并没有怎么注意过的墙壁上的挂画上。
那是一幅淡彩水墨绘就的溪山垂钓图,比寻常的画要更宽更长,几乎有半扇殿门那么大。画中,一位披蓑戴笠的老者在溪边垂钓,时值傍晚,天色微暗,新月初升。
萧宝菱静静欣赏着,忽然觉得这古代的画中光影处理得特别好,那轮新月好像真的在发光一样,禁不住伸手去碰触。
指尖落到月亮上,画卷贴住墙壁,却不是理应的坚实触感,倒像积木似的,被推动了。
虽然只是一点点、极其轻微的推动,但那触感到底还是有明显的异常,让萧宝菱一瞬间变了脸色。
她脸上的轻松笑意消失殆尽,抿了抿唇,神情变得肃然,收回手,退到殿中央,再以极轻的步子走到门窗之前,全部关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