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烧了一天,傍晚的时候,没有东西可烧,火自然熄灭了。
慕白跪倒在一片焦乌之间,听见四周人的议论。
“是那女人自己点的火,你是没听到她自焚的时候喊得有多惨,真是个疯女人。”
慕白回头恶狠狠地瞪着身后的男人:“是你!是你害死了我娘!是你害死了我娘!”
男人任他踢打在自己身上,眼底没有什么波澜,只是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男人这样的反应更加让他愤怒,发泄够了他无力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他何尝不知道,是他的力量太过渺小,他娘不惜自焚断绝他所有的退路。
过了半晌,慕白抹干了眼泪,他的脸被浓烟熏得黑了,这一擦,脸上晕花了一片,显得更是狼狈。他站起身,走到那个男人身前:“走吧。”
他与男人回到了无梦山,男人将他收为弟子。本就性情沉闷的孩童更为阴鸷沉默,每日只知埋头苦练。他在心中暗暗立誓,要杀光欺辱过他们母子的人。
男人倾囊相授,慕白天赋过人勤奋有加,在他十六岁那年已经练得无梦山最高剑法。
男人的身体日渐虚弱,一日晚上风雨交加,慕白在药房煮药,神色冷漠地倒下一小包毒药药粉,见药粉完全融入药汁之中。
慕白敲了敲门,门内传来咳嗽声,他径直推门而入:“喝药。”
床上的男人瘦的只剩下一副皮包骨。他爬起身来,倚靠在床上,男人接过药碗送到嘴边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他抬头看了一眼慕白,嗓音虚弱、嘶哑:“慕白。”
“什么事?”那一瞬,慕白看着他,突然有些怀疑男人是不是知道这些年他在给他下药的事情。“有什么事先把药喝了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