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页

兀的,一道激流在他脑海中窜过,过往一点一滴逐渐清晰起来。

他想起了那场午后的滂沱大雨,那座冰冷冷的墓碑,他跪在一片泥泞中泣不成声。

“娘,我不能过去。”

女人的脸上仍带着温柔的笑意:“为什么?”

宁长渊道:“我听见玄思在喊我。他还需要我,我不能再走了。”

女人并无责怪之意,唇边漾着温柔的笑意:“我们渊儿长大了,有

了牵挂的人了。”

宁长渊攥紧双手,看着女人久违的容颜,眼泪在那一瞬夺眶而出:“对不起,娘。”

而后,他眼睁睁看着女人背过身去,离他越来越远,他十分十分十分努力才压下心底想要追上去的冲动。

虚空之中,宁长渊强撑起眼皮,瞥见水面上有微光粼粼,闪闪烁烁。

摇曳的水波之上映出一张焦急万分的脸孔,无尽的冰冷黑暗之中,有一双手紧紧握住了他。他的唇边不自觉扬起一丝笑容,而后安心的闭上了双眼。

房中有淡淡檀香,阳光顺着窗柩雕花射入,斑驳光线正好落在宁长渊的眼皮上。光亮一片,略带温暖。

宁长渊睁开双眼,余光瞥见靠在他床畔熟睡的紫衣青年。他从小就生的俊美无匹,如今长大了也英俊不可方物。暖光将他刚毅的轮廓勾勒,好看的眉眼笼罩在一团淡淡光晕之间。

宁长渊意欲伸出手去触碰,却在一寸外停住,瞥见青年下眼睑的淡淡青色,生怕惊扰了他的睡眠。

宁长渊躺在床上修养七日,耐不住宁长渊的软磨硬泡,这七日间,玄思在外奔波再晚也会回来看他一次,而他也非要在看到玄思之后才会休息。

卧病在床养伤的宁长渊听闻,那日他方才坠入水中,就被玄思救起,玄思的一双手被弱水腐蚀,溃烂不堪,还是东航寻了不少草药才将溃烂止住。而宁长渊实在命大,道华扔给他的银环不仅又保了他一命,他刚被玄思捞回来的一副烂皮囊在银环的修养之下皮肉重新生长,如今已经好的七七八八,好歹能看出来个人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