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袋里的庭慕也顿时躁动起来,身体上的绒毛不断蹭着余赦。
余赦在心中问系统:“在哪儿?”
[这条走廊的尽头。]
他顺着系统的话看过去,这条走廊的尽头有一扇关上的大门,门上还有虹膜识别的检测机器。
余赦大步流星朝那扇门走去,他发现这扇门竟没有关上,此时还留着一个缝隙。
江流也意识到研究室里肯定发生了什么。
推开门后,扑面而来的是酒精和福尔马林混合在一起的气息,一个宽敞的大厅展露在他们面前。
大厅最中间放着一台大型仪器,从仪器上接出了许多线路,连接着分布在周围的手术床。
手术床上方被白布盖着,里面不知道是躺着人还是放置的东西。
床头的支架上连着一台小的显示屏,余赦只能看懂和心跳有关的数据。
通过这些心跳可以看出,有几张手术床的白布下至少是某种生物。
但是心跳的数据多远高于或低于人类的频次。在这样的心跳下为何还能维持生命,恐怕研究室的人也想从白布下掩盖的形体中找到答案。
余赦拉开其中一张白布,下面躺着一具被锁链串起来的躯体。
乍眼看像是人类的形状,但是他的皮肉已经剥落,另外一层闪着青蓝色光泽的鳞甲镶嵌在逐渐腐朽的血肉之中。
鼻孔和喉腔因为变异自我封锁,大约是研究员担心他死亡,在喉腔处戳开一个孔洞,接了一根呼吸管。
江流脸色煞白,后退一步撞到了另一张手术床。
盖在其上的白布,因为他的动作掉在地上,露出藏在其下的形体。
她似乎身体中藏着一块生长的骨刺,体表有许多尖锐的骨头从血肉中刺出。
她的心跳非常猛烈,身体也挣扎得厉害。但是被穿过身体的钢索紧紧束缚住了,以至于余赦和江流没有发现。
“这些这些……”江流结结巴巴地说,“我上次来的时候,还没有这么奇怪。”
余赦揭开所有白布,十张手术床上,皆是形态各异的怪物,整个实验室顿时犹如地狱中的刑房。
余赦心情复杂地看着他们。
魔怪绝对不是这样的。
部分魔怪虽然会潜入人类体内,在时机成熟的时候将这个人类的所有生命作为孵化的养料。但是余赦见到的转化过程从未超过两分钟。
通俗的解释,就是潜伏期很长,爆发时间极短。
然而面前的这些人,被某种手段维持着属于人的意识,一直处在爆发的过程中。
爆发时,人会遭遇难以想象的痛楚,而这些病床上的所有人,则一直都在痛苦中煎熬。
江流原本吓得不行,但看到余赦面无表情地查看这些怪物,顿时忍住了想要逃离这里的冲动。
他心中更加佩服余赦,并再次对svsdd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抱着这种想法,他双手颤抖地拿起一块挂在手术床尾的牌子。
“夏子涵……”他突然愣住了,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个全身骨刺的人,“半个月前我监控过她,但是她不是因为病症复发死了吗?”
江流连忙去看其他牌子。
“有三个我认识……都是通告过死亡的人。”江流喃喃说,“难道其实他们根本没死,他们便成了实验品?”
余赦眼底闪过一道寒光,连魔怪都知道给个痛快,这些人却对自己的同类更加残忍。
[这的确是孵化中的魔怪,我感应到他们体内有晶核的存在。]
[但是这种晶核,和普通的魔怪晶核不同。具体有什么作用,需要等核心碎片吸收后才能知道。]
[主人,你要杀了他们吗?]
余赦沉默了片刻点点头。
五年的末世生活给他带来的最大变化便是对生命的敬畏以及死亡的淡然。
这两者看似矛盾,但在那种特殊的环境下,水到渠成地共存着。
他正想拔掉那些连接在实验品身上的管子,突然想到了什么,伸手捏了捏口袋里的庭慕。
这是下车之前,他和庭慕约定好的暗号。
余赦不确定庭慕在察觉到暗号以后,会不会像之前说好的那样行动。
他掌心突然一空,一个软乎乎的团子跃出口袋,落到地上时变成了半人高的凶兽。
它一出来就对着江流疯狂龇牙,背脊弓起来一副想要进攻的模样。
余赦在它冲到江流脸上之前,指着手术台上的实验品说:“杀了他们。”
庭慕眸中暗光流转,调转方向扑到手术台上。毛发、尾巴都变成了武器,几乎在瞬间所有的实验品都死掉了。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江流还未来得及反应。
“哥,你为什么要杀他们……大老虎又是怎么进来的……”
余赦看向他:“你觉得我不该杀他们?”
江流咽了口唾沫说:“生死应该掌握在自己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