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耀楠咬字清晰,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记得九月份就要乡试。”张家表哥当同他一起参考。
张启贤一挑眉:“你还信不过我吗?”
黎耀楠鼻子一哼,越是和这位三表哥相处,他就越是觉得,三表哥简直就是张府的另类,张家书香世家,怎就教出这样一个奸猾的东西,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能成为朋友。
这一边,张启贤磨着黎耀楠,管他要上古演义的下一卷。
那一头,元墨先生早就把自家主子卖了个底朝天。
就连张家舅爷都不敢置信,上古演义竟是自家侄孙所着,试探了元墨先生好几遍,直到确认无误,整个人还云里雾里,呆愣了半响,紧接着又是一阵狂喜,这个侄孙好啊,随了他张家,将来肯定大有出息。
林以轩见自家夫君被张三郎缠的厉害,急忙过去解围:“三表哥,刚才二舅父正寻你呢?”
张启贤一惊,他这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自家老子的教训,他其实宁愿老子打他一顿,也不想听那些张篇大论,急忙告辞了一声:“我一会儿在来找你。”赶忙就脚底抹油溜了。
黎耀楠心中好笑,二表舅在官学教书,最喜欢的就是教训人,三表哥如此叛逆,二表舅恐怕也有不少功劳。第一次见到三表哥,他怎么也没想到,温文儒雅的大才子,私底下竟然是这样一副性子。
黎耀楠笑看着自家夫郎:“你骗他?”
林以轩理直气壮地点点头:“反正三表哥也不敢找二舅父理论。”
黎耀楠失笑,他家夫郎简直是太可爱了。
有了元墨先生这个插曲,满月宴的气氛更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点。
元墨先生当场就讲了一节小段,恰恰是在茶楼里还未公开过的,更加确定了黎耀楠是清扬居士这一事实。
张三表哥气得牙痒痒,又被小表弟给糊弄了,正想着怎么报回去,就见他老子把小表弟给叫走了,张启贤心里瞬间变得平衡。
黎耀楠这会儿其实苦不堪言,二表舅寻不到儿子,自然就把目光盯在了他身上,训斥了已经有一刻钟,见外面实在忙不过来,这才暂时放过他,严肃道:“着书终究不是正道,科举才是立足的根本,你可不能因小失大。”
黎耀楠只能一个劲儿地点头应好,发誓保证,考完乡试前,绝对不会为此分心。
二表舅满意地轻抚胡须:“孺子可教也。”然后才对黎耀楠进行夸赞:“书写得不错,也别放弃,若能成为传世大着,与你仕途也有益处。”
黎耀楠躬身道谢,偷偷抹了把汗,幸好外面还有宾客需要招待,要不然他怕自己熬不住,据说二表舅最厉害的一次,连续叨念了三表哥整整半个月,除了吃饭睡觉,连口气都不歇,这也是三表哥为何会畏他如虎的原因了。
只是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紧接着,又是舅爷传唤,黎耀楠抚额,感觉实在有些头痛,不过这些麻烦也在意料之中,只能乖乖的前去听话。
舅爷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只鼓励了他几句,然后就问下一卷。
黎耀楠想了想,心中有些明白了,舅爷到底已经致仕,在家养花弄草也无聊,看书打发时间也好。急忙笑着说道:“因为要考科举,侄孙并没有多少存稿,舅爷若是想要,改日侄孙就给你送去。”
张大舅爷点点头,挥手打发他先去忙。
黎氏族人那边闹开了锅,族中将要出一位名士,这让他们怎能不惊喜,不激动。
看过上古演义的人,更是围着黎耀楠转,年轻一辈的小子问东问西,目光都很好奇。
黎耀楠一一作答,面对淳朴的乡下人,他没办法像对张三一样耍心眼。
所以说,张三还是倒霉呀,明明好好的一个人,咋就误交损友呢。
黎敬祥今日很高兴,忍不住多喝了几杯,他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黎氏一族能在他手中崛起,看见黎耀楠有出息,他心里高兴啊!哪怕这小子如今还没中举,但莫名的,黎敬祥就是觉得,黎耀楠会出人头地。单凭上古演义这本书,就能把黎耀楠拉到文人圈子里,黎氏一族也将获得不少名望,将来若是再有什么大着......
黎敬祥急忙让自己打住,不敢再想下去了,他怕自己太激动,当着眼前那么多人,失态了面上不好看。
勉励了黎耀楠一番,黎敬祥当即便严厉地嘱咐族人,坚决不能透漏黎耀楠的任何信息给黎府,那一家字,太不安份,听说老夫人和马玉莲,正寻思着怎样为宗儿报仇,万不能让她们打搅了黎宅的安宁。
黎耀楠心中满意,黎敬祥此举算是帮他解决了一桩大麻烦,任何勉励都没有实惠重要,黎府那一家子人,他实在不耐烦应付。
跟大家都寒暄了以后,黎耀楠当场宣布,请大家暂时保密,别把清扬居士的消息流传出去,待到他考中举人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