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始至终,贤德妃都没有离开座位,显得很游刃有余的样子。那女官点点头,把目光投向跟着贤德妃过来的宫女们身上。
云苓只见原本站在元春身后右侧的那个宫女向前走了两步,从她的服饰上来看,这人该是贤德妃身边的一等宫女了。那宫女也颇为镇定,拿起那戒指看了两眼,对审案的女官道,“这戒指原本是奴婢的。上个月,娘娘闲着无聊,画了一套衣服想让尚衣局快些做出来,奴婢从尚衣局回东宫时一时走迷了,有个小宫女给奴婢指了路,奴婢当时是为了给主子传话才出了两仪殿,身上没带荷包,就把这戒指撸下来给那小宫女了。”
后宫嫔妃闲得无聊,自己设计衣服和首饰也是常事。一宫主位的贴身大宫女,能拿出这种品相的首饰也确实不奇怪。
只是那女官却笑道,“原来如此,后来姑娘和小梅还有来往吗?”
宫中的金银锞子却是不记名的,至于散碎的银子,就更不算什么了。抱琴每次接触小梅的时候都十分注意,能肯定没有被别人看到。现在这个情形,抱琴并不敢回头看元春的脸色,只努力镇定道,“没有了。”
“哦,”那女官原本的笑脸瞬间淡了下去,“那可真是巧了,一屋子的金银锞子,和小梅的月俸银子都对不上。她别的东西不用,却只有这个戒指吞金自杀了?”
云苓这才反应过来那戒指上的乌黑的颜色是从哪里来的。想到这戒指都被小梅咽下去了,这会儿又被拿出来放在了这个托盘上……云苓就有了一些不那么美妙的联想。
云苓正对着的是敏妃,她抬头一看,不知道是不是和自己想到了一起,敏妃的脸色也不太好。云苓转头正要喝一口茶压压惊,正好碰到吴淑妃也从茶托上端茶杯,两人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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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个戒指几乎把贤德妃的嫌疑上升到了百分之八十,但毕竟没有切实的证据,宫女抱琴咬死了不知道为什么小梅会用这个戒指自杀,皇后最后也没说什么。只是,云苓能感觉到,杨佩珊对着贾元春的态度,比原先更冷了下来。
虽说贾元春刚封妃的时候,杨佩珊就不喜欢她,但也没到现在这个不需要她请安的程度吧?后宫之中,虽说皇帝的态度是最重要的,但皇后的态度也不是一点作用也没有的啊!何况,这几天,司徒晖好像也没有原来那么喜欢贤德妃了。
而且,那天从承干宫回了自己的地方之后,云苓怎么想都不太对劲儿:贾元春为什么要害柳贵人的孩子呀?要说柳贵人的事情不是完全的意外,那别的贵人的嫌疑才是最大的吧?或者还有可能是看柳贵人不顺眼,不想让她和自己平起平坐的几个嫔位上的人,怎么也轮不到贾元春出手吧?两个人之间等级差得都太多了。
云苓和杨佩珊说了这些疑问之后,杨佩珊只是冷笑,“我知道。不过那些不归我管,我只管把自己调查出来的给陛下送去,至于陛下怎么想,是信还是不信,不是我能左右的。”
云苓就知道杨佩珊在调查这个案子的时候大概还了解到了一些别的信息。
可不是么,只要想起来自己觉得元春是把所有甄太妃在宫中的势力交给自己了,杨佩珊就一阵气恼。这位贤德妃既然把别人都当傻子糊弄,就别怪她这个做皇后的不尽心了。反正,就算这件事中还有别人用了什么手段,她也觉察不出来,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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