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能来出殡就好。
大跳才六岁,失了弟弟和娘,整天闷闷不乐,要是当爹的能哄一哄,兴许能好过一点。
她已经卧床了六日,身上依旧乏得厉害,想事情一多了,脑子便嗡嗡作响。
才几句话的功夫,便又倦了。
大夫说渴睡并不是坏事,吃喝上不受罪,睡觉就是安神。
他家的宅子可以住人,除了大门被人砍凿得稀烂,屋内外经历了倭人洗劫,算是勉强没有被大火殃及的一处。
但是庆脆脆不想挪动,工坊眼下尚算安全。
王海进来请礼,“夫人,按照您的吩咐,将库房中存好做红糟酿的稻米每日取两旦,在城中支应起了粥摊。”
不仅是花溪镇,临近村落,不少百姓都殃及其中,流离失所的人太多,只能往花溪镇来。
王海将手中的账簿递过来,“这是条陈明细。”
他等着老爷翻看的时候,回禀了一件事情,“夫人,咱们施粥,镇上活下来的许多人家说辞不少。”
“怎么说?”
“说咱家是为了赎罪,说要不是夫人和老爷当年,花溪镇便不会”
才从虎口下逃生了几天,便急不可耐地生闲话了。
“哪一家说,再来求米的时候便拒了。饱了肚子就生事,那就饿着吧。”
王海一窒,“这其中有孔二夫人的娘家严家,还有许多县里官的干亲。也不给吗?”
平头老百姓才不会多嘴生事呢。
庆脆脆坚定道:“只要传那种话,一粒米都不给。”
别说是县太爷,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行。
她就不信钦差巡抚来的这关头,县里的官敢翘着尾巴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