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套拳,按照他的习惯,要上山一趟打一捆柴回来。
依照现在的家中境况,他并不用亲自上山砍柴供家用,毕竟不是五年前的苦日子。
但这是他的习惯。
用自己的话来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脆脆前段时间孕吐,眼看着人瘦下来了,摸着手腕也细条条的,他心里着急。
砍柴的时候往深地里多走了一小段,他记得有一处地方长着一株酸刺树。
枝丫间都是小刺,他是身架子高大的男人,总有些笨手笨脚的,免不了呲牙挨着疼,别了几小枝装在身后的箩筐里。
酸刺果子不大,以前只有他和三叶子的时候家里没别的吃的东西,嘴里淡,就喜欢摘酸刺。
小果子红溜溜的,只有黄豆般大小,格外酸口,光是看着就生口水,而且又长在刺刺的枝头上,他们自己给起了个土名字,就叫酸刺。
后来去县里,看一商铺在卖,才知道这东西有个大名,叫沙棘。
起初他还不知道是这两个字,心说怎么叫个杀鸡的名字?难不成是因为太酸,人吃了忍不住哆嗦还喊一声,喊声像杀鸡的叫声,所以叫杀鸡?
后来认字了,才知道是沙棘。
给脆脆讲时,两个人头碰头笑了好一会儿。
他喜欢这些带着两个人回忆的物件。
一回想起来的时候,整个人就跟泡在小春山上的地里暖水中一般熨帖。
昨天晚上临睡前,脆脆偷偷抹眼泪了。
问怎么了?
说不知道,就是觉得该哭一下,哭了心理就痛快了。
他个笨货,还以为这是怀了孩子后,妇人都会有的反应。
后来谷雨跟他说,这一趟他去北屿县比说好的时间多了两天,夫人嘴里一直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