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丰道。
王二麻子点点头,直直往北屋去。
磕头上香,烧火纸,该有的章程没落下。
三叶子比他回来得早。
已经在一旁跪着,看他进来,低声叫了句‘二哥’。
这一晚他们都是要在灵前守着的。
施老太太昨夜走的,是施养道早上没听见人喊饭,进门一看,发现睡着的时候走了。
跪在施养道斜后方的如意看着他身前抠来抠去的手,莫名扯了嘴角,但是他没有拆穿对方的谎话。
王丰跟他说了,施养道说不知道老太太藏钱的地方。
那不是说笑嘛。
老太太心里只有一个金贵的嫡孙,攒起来的身家都是留给施养道娶媳妇,然后延续香火的。施养道不知钱在哪里?这种瞎话糊弄谁呢?
他心里觉得讽刺。
老太太后半生没几天享福的日子,全指着施养道能立起门户来。这是她活着唯一的念想了。
却不想自己亲手断了这念想,如今还要跪在此处送她灵。
也不知老人家是不是就在跟前,像那时一般,阴毒地瞪着自己呢。
他嘴角扯起一抹笑,回头给三叶子一个笑,再扭身,又将一沓黄纸钱送到火盆里。
他难过?
若不是在人前,只怕他都要笑出声了。
当时他被二房领走,隔天老太太就上门要钱了。
什么钱?自然是他的卖身钱。
说唱念闹,比戏台上的人都会演。
好似他之前受了多少疼爱一般。
拿了五两八分钱,泪也没了,伤心也绝了,临走还拉着他的手道一句——意哥儿,有了好日子莫忘了你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