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知道这样的规矩。

镇上铺子是庆脆脆亲管的,且有外聘管事撑场面,两个伙计都是老实本分的孩子。

但是收鱼铺子却是鱼龙混杂。

一来,两间铺子间隔远,都在码头,不方便时时去检点。二来,杨厚德是她一眼眼看着成长起来的,算是亲信,盯得过严实,未免他多想。

不曾想杨厚德一走,那间铺子交管给他外家舅舅后,收鱼总账目见天得不进益。

她道:“去岁的账簿杨厚德走前该是交管过的,郝管事须得前后照管,怎的今年松开收鱼口子,却不类往年斤两?”

又关那搬挪伙计什么事情呢?众人心想。

“如何与他不相关?有一日你们东家去了一趟铺子里,逢郝掌柜在后院搬挪,前架子让这小子盯着。大日中天,别的铺子都快燥成油锅炸了,偏咱家铺子伙计倚着下巴颏打盹呢。

好嘛,一瞧,身上挂着的是搬挪的牌子。怎么?郝管事这是用自家人挂账拿空晌呢?”

管事不照管生意,去做搬挪伙计的活。

搬挪伙计顶了管事的门脸,却是在睡觉。

这是开门做生意还是送铜子?更何况是大日中天。

要知道这两月的老天爷不给庄稼面子,却是给海户脸面,日日忙到起潮才舍得归家。

郝管事脸面臊着,弓着腰连声请罪。

自打他做上了码头铺子的管事,底下开始经管人,家里婆娘外家知道后,非说大外甥是个好的。

他也是想着既在铺子里干活又能赚钱,请谁不是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