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德行,还怎么坐头席面?

再瞧瞧三叶子,小身板坐得笔直,典史大人问起话来,又是拱手问礼又是忝称,恭敬谦逊,和那时胆小畏缩的孩子判若两人。

想到席面上同典史说笑都不怯场的丈夫和小叔子,再想到大房大哥努力缩成一团,恨不得捂着脸吃饭的样子。

两相对比,庆脆脆油然而生一种自豪感。

什么是过好日子?

能吃饱喝足只是基本,重要的是人前人后,心胸都不觉得低人一等,堂堂正正地说话做事。

果腹容易,喂饱气节却难呐。

她想了想道:“大嫂子,豆豆年岁小,可不能再娇惯了,至少这吃饭用筷子不吧唧嘴得教会他。”

黄氏却觉得这是在讽刺自己。

豆豆还小,不就是用筷子嘛,那有什么难的?长到年岁,该会的都能学会的。

“二弟妹还是顾着自己点吧,你进门都快一年了,眼看着二房门户立住了,要是不给王家生个一男半女的,地下的公婆可是饶不了你。”

庆脆脆看她这样,心说道不同,再不能说到一处了。

两人只是凑在一块说,别人也听不着妯娌说了什么悄悄话。

庆脆脆瞧着灶上将第二道炖鱼送上来,便不再同黄氏机锋,招呼着其他人趁热吃。

如此前后一个时辰,酒酣饭饱,王二麻子和庆脆脆一并随着里正等人将典史送到门外的牛车上,一直目送人家远去、拐上山道这才松缓。

孙里正笑呵呵,脸上因为喝酒挂了两坨红,同王家小两口道:“今日是沾了你家的光了,这位典史大人探看风土人貌是公差,这一顿饭食不仅是给你王家祖上争光,更是给咱们花溪村添了不少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