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脆脆叫人扶着已经半醉的舅舅,支起一只纸灯笼递给表哥,“天黑,山路不好走,回家的时候小心些。”

表哥忙点头,又摸摸袖子里的沉甸甸的布袋子,只觉更慎重。

庆脆脆封了两百铜子,算下来是多了八枚,凑了整数。

日子不紧巴,她也不小气。

就连昨日白天王家大哥来帮了一天,她同样给了十六个铜子,谁都不占谁的便宜。

新起的这间竹屋子实在得她喜欢,以自家原来的东边墙做靠,三面重新围拢,又高又结实,而且中间还开了一道门连通左右,最左边的空地上一大片三层竹架子,两间宽敞的竹屋子用来做烟熏间。

地方一大,心里有些不踏实,她害怕夜里贼翻进来,还缠着一层刺手的蒺藜。

今夜不适合搬挪,而且那边的新灶膛还没干,暂时不能用。

以前家里没钱,起得灶都是河边黄泥,这一次多了钱,从镇上买了耐火砖和耐火泥,砌了一口三眼灶,做醪糟鱼酱只会更快,更多。

第二日的搬挪也是理货,将烟熏的区域按照新旧划分,架子也要先熏过驱虫的草叶子,不过天越来越热,人总不能一直站在日头下防着虫蝇。

庆脆脆想了片刻,买了好几匹轻薄透气的白麻布,长长的细篾条编成伞一般,核心骨架高高地撑在中间,前后左右搭出晾晒区。

每每人进去,须得小心,不能将蚊虫苍蝇放进去。

一过又是一个月,进了六月的时候,朝廷关于春日那场洪灾的说法终于到了。

花溪村再一次掀起一波狂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