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什么都没。就你原来的红布盖盖脸,寻着村里人少的时候,送过去就行。”
庆母不由鼻子一酸,自己身上掉的一块肉,养了十来年,家里再不富裕也是贴心窝养大的,原以为命好,有体面轿子去县里做姨娘。
这才几天,真像老话说的,命里无福,落窝草鸡。
听她呜咽,庆父心里烦扰,搡了她一胳膊肘,“别嚎。是你养的好闺女,她自己没那命,连累地老子吃苦。再不送出去,又不知道浪费多少好粮面。”
“咋能这么说?脆脆打小就听话,咱两在地上一忙活,三四岁的小娃娃踩着墩子给做饭送饭”
庆父也想起大闺女给家里出了多少力气,没耐住叹口气,“我今儿遇上王二麻子,捶了他好几拳头。天煞的狗东西,动都不敢动一下。”
庆母一顿,侧过身子看丈夫,“打他了?他咋说?还手没?”
“没说。闷着声叫我打一顿。”庆父好赖睡不着了,翻身一起,盘腿坐在床边,“没要他命就不赖了。大闺女好好的前程净叫这么个东西坏了,我心里忍不了,在东边山口堵到人的。”
虽是立春了,夜里还是有些寒。
庆母拽了衣衫披在丈夫背上,“打也打了,亲事也定了。哎”
她心里藏着小九九,到底做娘的,对王二麻子家的穷有耳闻,试探着道:“当家的,王二麻子吃了罪也不敢声张,是他活该。大丫头没有那好命,出门子的时候,要不给上点贴己”
庆父猛地回头瞪他,夜色从窗棂边透进来,映出他双眼凶气,“你敢!老子告诉你,一个铜板都不能给。他王二麻子连像样的聘礼都没上门,老庆家白给他养了十来年的好媳妇,还再贴?做梦吧他!”
“哎,你不要气,我这不是拿不定主意,问问你嘛,瞧你急地”
——“不给钱,东西也不能给!这屋子里外用度我都有数,少一点,信不信老子打死你!”
“没说给,咱们自家都舍不得,哪里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