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珠子噼里啪啦地往下掉,“爹,你不公道。姐姐不能嫁给县太爷,为什么不能让我去?凭什么她能去享福,我就不能?”

庆父怒极反笑,“翘丫,不是你爹不公道,是你不够格。你看看你这张脸,门牙大地能啃树,嘴巴一咧能塞一个鞋拔子进去,再看看你鼻子,你眼睛,你脸蛋,单拿出一个就看不下眼去。”

“你让县太爷娶你当姨娘,娶回去干什么?镇宅子吗?”

有时候庆父看了大小两个闺女的脸也在想,都是一个老子娘,怎么一个天仙,一个地妖。

庆翘翘满脸震惊,比起难以相信说出这样的话竟然是她爹,更不愿意相信自己真的长成她爹说的那样。

她咧嘴就嚎:“女大十八变,这是娘说的。我一定能变好看!”

庆父看她哭,觉得更丑了,诡异地笑出声,打破二闺女的幻想:“你娘是骗你的!”

——

“娘!!!”庆翘翘声嘶力吼。

“我的天老爷呀!”庆母也嚎。

“你永远不会变好看!!!”庆父也吼。

唯有庆脆脆是屋中最正常的、

她的笑容一如既往牵出两个梨涡,心说:王二哥,委屈你挨骂了。

第7章 翌日天亮

头一晚的混乱争吵,经过一夜沉闷发酵,最先表现出态度的人是庆父。

早饭时候,庆脆脆不被允许上桌,只能坐在灶火前的小墩上,手里是一碗清汤水,稀得连五颗米都数不过来。

庆母偷摸着往她碗里放了半块粗面窝窝泡成散絮。觑着丈夫闷头吃饭,侧脸腮帮子嚼地起劲,‘哐’地一声轻响,唯一的一颗鸡蛋转眼被他三两口吃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