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是想。只怕是把小新娘子送过去,单凭我替你挡天劫这件事,你和我都免不了天庭的责罚,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都逃不了。”

一位神力越来越少,另一位随时小命不保,可不正是对苦命蚂蚱嘛。

唐涟漪抓紧几步跟上:“我们要去哪里呢?”

萧鲤卖起关子:“一会儿你便知晓。”

待到两人出了密道,进了更为开阔之地,萧鲤从袖中取出了一块三寸长的乌黑尖角,就着来时灯盏上的火烛将其点燃,沁人的清香蔓延开来。

“古人云:生犀不敢烧,燃之有异香,沾衣带,人能与鬼通。今日山神我燃这三寸犀角,并非照他人死魂,而照三百年间生人往事。”

浅绿色的暖光瞬时照亮四方的大殿中,苦腥气传到鼻腔,这里便是活水的源头,黑水似是瀑布一样顺着大殿墙壁流淌,汇聚成他们方才走过的密道中间的水流。

唐涟漪忍住干呕的冲动,捂住口鼻四下望去,一架偌大铁牢被来自八面的玄铁链吊在半空。仔细看去,大铁牢中装载着满满的纸折子,有些纸折子已经发霉腐烂。

每一根玄铁链上都沾染殷红的铁锈,竟与唐涟漪被祭海时拴住四肢的铁链如出一辙。

海浪似乎还在眼前激起,咸腥海风也好似吹过脸庞,此刻唐涟漪身上的嫁衣还未换去,对死亡的恐惧在唐连漪的心底迅速生根发芽。

“这里是三百年里所有的祈愿簿。”

萧鲤没有对她加之戏谑的话,只是轻握了一下唐涟漪的手让她安心,旋即便放了开来:

“你不必害怕,澧水村的村民现在都不在,这里很安全,你不会再被祭海了。我带你来,只是来为你解惑的……关于我为什么三百年里不完成祈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