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靠近了她一步,语气中多三分敬意,将信将疑地问道:

“那……仙姑如何证明自己是天庭的人呢?我一粗鄙之人,竟还不知道天庭还有掌管杀消蝇虫的仙官哩。”

唐涟漪嘻嘻笑了一声,继续扯谎:“有的,许是你们的山神大人体恤民情,用他的真挚之意感动了上苍,才派我下凡灭虫。你们把那拍子还我,我来给你们‘施法’。”

听到“山神大人”四字时,村民们犯了嘀咕,据说这皇帝自打当上山神就没怎么处理过祈愿,山神庙的祈愿簿都快要堆积生灰了,而且长得凶神恶煞、平时也是凶戾的很,还体恤民情?

万一这奇装的女人没准犯了什么东西魇着了神神叨叨的胡说呢?

为了不冤枉好人,村里找来了灵婆,又召集了所有村民,押着唐涟漪和她的“凶器”电蚊拍上了漠乌山,特地来看唐涟漪“施法”。

不管了,保命最重要!唐涟漪暗想着,一会只要不让她表演一个胸口碎大石或者口喷火焰之类的杂技就行。

夜幕渐沉,浩荡青冥中日落月升。

少顷,众人带着唐涟漪来到了漠乌山顶地旷人稀之处,偶有孤鹜掠过天际,发出声声沉鸣。山中草木深,隐匿之处藏着一个看好戏的人。

“就这还天庭的神女?你们的山神来了许是都不识得。”

就在此时此刻,顺着山间的草丛看去,一位身着袭缁衣、头戴帷帽的小公子席地曲肱而卧。他一手带丝质的舶来品手套、纸扇轻轻摇动,好生的悠闲。

流萤在他另一手的指尖扑朔,荧光如霜般沾染他的眉睫。

这位小公子容貌昳丽,眼睑下一颗美人痣显得分外轻佻,五官像是泼墨画中笔绘的谪仙,端的是个美人胚子。

没人想到他便是众人几近唾弃到泥土里、整日只知金迷纸醉的山神——萧鲤,更没人想到他会摆脱几个侍郎山妖和掌扇的侍女妖来到这种地方“看戏”乐哉,再美其名曰一句“天庭例行检查,山神微服私访”。

漫山的人犹如潮涌,唐涟漪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人来看她演戏。至多也是在她小时候,七大姑八大姨来到她家要唐涟漪唱段戏剧什么的,不管唱得好不好,反正唱完一折就完事,之后该往哪里玩就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