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眼人群之外看着他又不敢靠近的宋含章,对他伸出手。

宋含章过了好几秒才走到床边,牵住宋时清的手。

老爷子握着他的手轻捏了两下:“没事。”

宋含章一言不发地垂着头。

外公的手很烫,手心干燥,手背皮肤不像年轻人那样有弹性,指腹轻轻挨着就能感觉到其中流失的胶原蛋白,在不用力的情况下也能摸到手背上明显凸起的血管。

就是这双手,当初把宋含章从地上抱起来,帮他擦眼泪,又在晚上他做噩梦时拍打着被面陪他一整晚。

也是这双手,牵着宋含章去母亲陵园,轻拍他的脸让他出去玩,放纵他做他想做的事情。

但因为觉得他逼自己结婚,宋含章不顾外公的不舍非要从家里搬出去,自己天天在外面释放情绪过逍遥日子,却从没想过早点帮外公接下重担,没有想过他靠外公取暖时,外公何尝不是将对母亲的思念投影在他身上以此慰藉。

他仗着有人宠爱便肆无忌惮。

他甚至还提起了外公最不想听到和提起的人,他将自己和孙明鸿相比,分明是在刺杀外公。

无形的刀虽然不见血,却也会要人命。

如果外公有什么意外,他就是凶手。

但幸好,幸好外公没事。

宋含章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抖,他现在阵阵后怕,又不想被淳乐水和许叔看到自己濒临崩溃的样子,想要抽出手去外面整理情绪。

“没事就好。”宋含章喉咙又酸又紧,好半天才勉强道,“您先休息吧,等回头我还有事和您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