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目送着罗狱头哼着小调推门离开,苏信云一个箭步上前合上门之后无声地撇了撇嘴,夸张的表情逗笑了其他几人。
大家都知道,明天难免又要从这上面被刮一层油,对此都有些习以为常了。
“这送亲亭现在看来应该叫送钱保命亭。”就连躺在床上休息的苏信逸也跟着调侃。
第二天通过孟爷苏钰才知道,这回受伤最重的是队伍最前头的付家,他们这一路上就算被狱卒们刁难也硬着头皮省银子,所以土匪们抢劫时狱卒们完全没有阻拦,而付家抵抗时不少壮丁都受伤了。
当时如果不是苏家的暴起,他们可能还会死上不少人。
就连孟爷也调侃:“这付家可真是要钱不要命。”
当时被带走的六个女子虽然被救了回来,可是大部分都神情恍惚,昨夜就有两人差点上吊自杀,朱氏一大早就去那劝解这些女
子去了。
狱卒们对此好似都习以为常,只是警告了各家人不可死在驿站,就结伴出门喝酒去了。
孟爷来找苏钰时何志远也厚着脸皮跟上,三人路过那排房间时,还能听到朱氏在劝解的声音。
“老夫人仁善。”孟爷摇着头示意两人去看还在旁边晒太阳的程家老夫人:“我听说,他们程家人到现在还没人出面呢,那三个庶女真是可怜。”
“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为了保住程家的嫡女,他们才把庶女推出去的。”何志远也证实。
一道狠毒的目光突然看向苏钰,他挑了挑眉竟冲着对方微微一笑,何志远看得还是不清楚,这老妇人可是当时还指了指苏家的方向,大喊着他们苏家小姐最漂亮呢。
“老夫人不去安慰您程家的孙女?”苏钰笑问。
“关你何事。”
“也是,我当时听到老妇人说您的孙女只有一人,苏某恐怕是记错了。”
这老妇人就坐在那排屋子前面,苏钰说话还故意提高了音量,里面朱氏的声音都一顿,足可见里面的人已经全部都听清楚了这几句话,那么他目的也就达道了。
随着一阵放声大哭响起,苏钰冲老妇人深深+看了一眼这才离开。
三人去了水井提水,孟爷支支吾吾地看着何志远不知该不该开口。
“无事,说吧!”
得了肯定孟爷终于开口:“我就是想说,回了西境,我就不想干了。”又抬头打量了下苏钰的脸色,见他没有排斥才又接着说:“我想跟着苏三爷做买卖?”
“跟着我做买卖?”
“是,我知道苏三爷肯定心里早就有了主意。”
“主意是有,可是我们苏家并不打算做买卖,我们是真打算种地。”苏钰无奈摆手。
夏和朝士农工商阶级分明,一旦入了商户子孙都不能参加科考,相当于是断了子孙的前程,苏家是坚决不会踏足这行的,而且,他的植物系异能不用来种田不是可惜了。
看苏钰说得肯定,孟爷有些愣了:“苏三爷真打算做个农户?”
“谁说农户一年四季都必须为了几亩粮食操劳,要种地也有很多种方法,到时你就知道了。”
拍拍孟爷的肩头,苏钰笑着摆手,弯腰从水井里提水。
他
的从容有余让两人有些迷茫,不过何志远一想到这一路上发生的事,立即坚定了跟着苏钰的打算。
“那我也跟着苏三叔种地。”
“那……那我也去种地。”孟爷也跟上表明态度。
这明明还是在艰苦的流放路上,可是两人都要已经想好以后的路要如何走了,不论如何跟着苏钰总是对的。
“你们可真是……”
两人的信誓旦旦让苏钰摇头失笑,他既没说同意也没有拒绝,要想把事做大帮手肯定是需要的,两人的品行倒是让他挺满意,之所以没有立即答应,也是他的性格使然。
他……还是习惯谨慎为好。
谈话结束,三人都没再提起这事,只是何志远两人默契的互相改了称呼,直接从孟爷改成了孟哥。
驴车就在下午终于被赶了回来,苏家昨夜塞的银子有了些效果,罗狱头让他们先选。
虽然一辆三十五两的银子让人咋舌,可是苏耀还是做主买了两辆,这样苏家的女眷和孩子们以后都能坐车了。
何家只买了一辆,他们家人口少,一辆足矣。
有了驴车,罗狱头也没急着上路,反而是在驿站里休整了几天,让苏钰这几日着实好好休息了几天。
苏泰和也在这几日的休整中恢复了不少精力,再次上路时,他还能坐在驴车上考苏清腾几人的功课。
经过土寨族之后,他们一行人总算是正是进入西境的土地,人也渐渐少了起来。
现在驿站越来越少,间隔的距离也越来越长,他们大部分时间都要在荒郊野外的破屋子和破庙里过夜。
轰隆隆——
天空的乌云越聚越厚,雷声就像是在头顶炸开,眼看着大雨就要到来,罗狱头大声喝着队伍前进,决不能留在树林里淋雨。
还好在大雨降下前,他们终于找到了一座废弃的村庄。
苏何两家被分到了一个小院子,虽然荒废了不久,可意外地没有漏雨,他们把屋子随便打扫了下也就能住人了。
而更让他们惊喜的还是跟堂屋连着的厨房,里面竟然堆了不少柴火,完全能够他们烧火做饭还有洗澡了。
罗氏笑呵呵地摸着干柴感慨自家的好运气:“有了这些柴火咱们就不用在去淋雨找柴了。”
谁能想到
面前这个头发乱蓬蓬的妇人两个月前还从来没有进过厨房,连面粉是小麦碾的都不知晓。
“就是,咱们烧火做饭吧。”张氏也跟着笑,两人手脚麻利地把锅架在灶眼上这才转头吩咐:“信厚,你去后院看看有水井不,然后拿桶到院子里接着些雨水。”
有了嫂子们的齐心协力,苏钰已经不需要再管吃喝拉撒,反倒是有了时间静下心来跟苏泰和商讨自己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