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叫她是陛下呢,这毛毛虫一样的字,竟然被来往官员吹成“凤爪体”,赞口不绝。
麻了麻了。
按照规定,多觉本应当日离开慈悲寺。
但念及受奸人所害,悟善住持仁慈,就多留了她几天,让她有时间整理心绪,与朋友告别。
静凡大师这几日都闭门不见,也没出过净莲院。
周窈每日把早饭送到门口,打扫庭院浇浇花喂喂鱼就返回三方院,自学《帝王术》。
多觉离寺那日一早,周窈送完早饭就跑去送多觉,连声招呼也没来及和静凡大师打。
“多觉!”她喊住背上布包、换上常服的多觉,凭借那锃光瓦亮的茶叶蛋后脑勺,在茫茫僧人中一眼就认出她:“你今年再试试科举罢。”
被她这么一说,多觉又落泪了,委屈巴巴。
她用袖子擦擦泪,假装淡然:“高小姐不必再称呼我多觉,叫我俗家名好了,鄙名琬琰,姓许。”
“好,琬琰,皇天不负有心人,你千万别放弃。”
“两年吃斋,本以为会青灯古佛,了此残生,”许琬琰下意识双手合什,又默默放下,“高小姐,我与官场无缘,也不强求。”
“不,我说有缘,你看你,脸庞宽方,活脱脱一个肱骨之臣的面相,”周窈赶紧拉住她,“琬琰,人不能言弃,无论遭受什么挫折,日子都要过下去,你要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家人考虑……我相信你的才华。”
周窈拍拍她的肩,用坚定的眼神注视她,“昨日你也看到,当今陛下再不是从前那个不谙国事的昏君,你得再试试,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许是被周窈坚定的眼神感染,也许是想起当年一个个挑灯夜战的黑夜,每一滴灯油每一行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