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丽迷人的巴黎国立高等音乐学院内,一个黑头发黑眼睛的漂亮年轻人还是非常引人注目的。
很多躺在学院草坪上交流的学生们见到一个拉着行李箱、提着琴盒的亚裔青年,都热心地上来为戚暮指路。很快,他便找到了学院大楼。
说是大楼,其实真的是太夸张了,这栋不过三层的小楼是乳白色的大理石建筑。四围都是平整漂亮的草坪,只是在一团翠绿中点缀着一颗小小的白色。
戚暮进门后很快便得到了登记,由于当天时间已晚,他便在学院的帮助下找到了自己所住下的公寓。这些音乐学院一般都不会提供住宿,电视对于有需要的学生,他们也会提供帮助,帮他们找到可以租赁的场所。
这间小公寓比戚暮之前在b市的那间单身公寓还要小上一些,厨房几乎只能容纳两个人转身,但是总体来说还算是幽静干净。似乎是知道住户大多是音乐学院的学生,公寓里还开辟了一间单独的书房,可以充作琴房使用。
戚暮花了一个小时将自己带来的行李整理结束,等到一切都打扫干净、收拾整洁后,他站在古朴精致的花纹小窗前,轻轻地推开了那扇小小的窗户。
来自太平洋湿润的春风轻轻拂过他的额头,将那额上细碎的黑发吹开。巴黎是温带海洋性气候,虽然纬度比b市高上不少,但是三月的气候已经足够温热,只是穿一件羊毛大衣便绰绰有余。
“所以说……是真的回来了啊……”
戚暮垂首望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同样的欧式建筑风格、同样稀稀疏疏的人流,这一切仿佛就像是回到了他曾经在维也纳的家一样——
只是少了一些音乐之都特有的音乐大师人物雕像。
戚暮渐渐笑了起来,他摇摇头,仍旧开着窗透透风,自己倒是再去忙碌去了。
等到夜幕低垂、繁星映空的时候,昏暗朦胧的月色徐徐地洒在这座沉睡着的城市上,戚暮来到巴黎的第一天就在繁忙与奔波中度过。
第二天早上刚醒,戚暮立即简单地梳洗一番,接着拎着自己的琴盒便往学院而去。
昨天将他送到这间公寓的学院人员已经说了,在今天早晨九点的时候,小提琴系会专门针对他举行一场独特的招生考试。
这用华夏的话来说,就是特招,或者叫做……走后门。
虽然学院以前没有过这样开学后几个月才来报道的先例,但是既然阿卡得教授坚持要收学生了,他们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因此,当戚暮来到昨天的那栋三层小楼时,他才刚刚跟着引路的老师走了几步,便被带入了一间空荡荡的教室——本就应该没有一张桌椅的钢琴教室里,硬是在教室正中央放置了一套桌椅,而在那光滑的桌面上,正搁着一支笔和一张纸。
戚暮走近一看……
“……”
原来不是纸,上面还用英文写了不少字。
嗯没错,是……考卷。
“戚,我们担心你不擅长法语,所以在考卷部分是特意用英文出卷的。你应该没有问题吧?”
戚暮早已将琴盒放在了一旁,他朝那年轻的助理教授笑着点点头,说道:“是的,没有问题。”
“好,考试时间一共是一个小时,记住不要忘记时间。”
一道清脆的关门声后,空荡荡的教室里顿时只剩下了戚暮一人。此时此刻,戚暮无奈地低头看向这张薄薄的试卷,心中颇有一种久违的熟悉感升起。
考题啊……他似乎已经有很多年没有碰过这样的事情了。
原主在理论方面从来就不擅长,而他自己虽然十几年前以优异的考试成绩考入了日内瓦学院,但是十几年来,这些知识早已划入了实用阶段,连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怎样的水平。
不过,船到桥头自然直。
戚暮一点都不再犹豫地提笔就看起考题来,看到第一题的时候他就微微一愣,接着很快地写出了答案。原本以为非常困难的题目,戚暮竟然越写越快,到最后甚至写出了一手漂亮的花体字。
不过二十多分钟,印着这样工整漂亮字体的试卷就被送到了三四个导师面前。其中一位年轻的女助理教授更是惊讶地低喊出了声,好不容易才将那句“答案真是太精简切题了”给咽回嗓子里。
没错,当戚暮发现这份试卷上的题目几乎都是现场应用型的时候,他都有点怀疑是不是谁在给自己走后门了。
当然,他自然也不知道,阿卡得教授出这份试题的原意是想考考他的对其他乐器的理解能力、和对基础知识如何在现场应用的感触。
就算阿卡得教授再如何神通广大,他也不可能知道自己考得这个青年,明明看上去不过才20岁出头,却已经在世界顶尖的交响乐团任职了十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