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津岛世音子毫无顾忌地笑了开来,对着芜木光遥道:“你看,没人会来救你,没有人同情你!你装的一脸无辜可怜的模样又怎么样?没有我,你就是地上的老鼠、水沟里的蛆!”

她看着低眉顺眼挨骂的小孩,心里越发快意,也越发口不择言:“津岛修治也只配和你这样人人嫌的臭虫待在一起,那种玩意儿也想继承津岛家?我呸!流着贱民的血统,也好意思以继承人自居?不过是个恶心的精神病……”

“母亲大人!”芜木光遥第一次打断她,“请您慎言。”

“你敢和我顶嘴?”津岛世音子高高的鞋跟踹在芜木光遥小腿上,芜木光遥一个踉跄,握住栏杆稳住身形。

他耳边不断传来津岛世音子尖锐的声音:“不孝子!白眼狼!为了津岛修治那贱货和你的母亲我顶嘴?翅膀硬了?还是觉得他就是板上钉钉的继承人,你有后盾了?”

“……别这样说。”他道,“够了,母亲大人。紫阳号停下后,我会立刻离开津岛家,再也不出现在您面前。”

津岛世音子娇笑起来,“哟,想让我背上赶走亲子的骂名?你的如意算盘打的可真好。”

芜木光遥只觉她完全不可理喻,无法与之沟通,就着以往的经验,垂下眼帘,不再说话了。

“怎么?心虚了,不敢看我?”津岛世音子尖锐的长指甲划过芜木光遥的脖颈,掐住他的脖子,逼着他抬眼看向自己,“你以为你很无辜吗?啊?”

她把芜木光遥抵在了栏杆上,冷笑道,“你怎么不去死、怎么不自己去死?你的命是我给的,我现在收回来,也没人有资格置喙……!”

“行了,世音子。”

津岛英治不知何时走过来,在两人几步之遥的位置站定了,神色复杂的制止自己的妻子。

万幸甲板上的闲杂人等已然清空,津岛世音子发疯了似的虐打孩子的消息连津岛家主都不知道,更遑论尚在酒宴里的其他人。

他虽然不喜这位继子,也想过继子为何没有独自死在偏院里,但无论如何,总不能在迹部景吾的继承仪式上让津岛世音子把人弄出什么事情来。

若是出事了,还得多花一笔钱瞒着迹部家做打点,到时候,家主会对自己这一脉更加看不上吧。

津岛世音子猛然放手,楞楞的道:“……你也用这种眼神看我。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用这种眼神看我!啊?”

津岛英治一头雾水,“世音子,你在说什么?”

津岛世音子像是听不见了,看向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的男孩,自顾自地道:“是因为他?是因为芜木光遥?所以,只要他消失了、只要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津岛英治:“什、别这样!世音子!”

她一个养尊处优的贵妇,不知哪来的力气,将芜木光遥从约莫半人高的栏杆——

推了出去。

津岛英治冲过来,意图阻止男孩的坠落,却徒劳的抓住一片空气。

“遥……光遥!”

津岛修治察觉不对,在津岛英治离开后便赶紧找了由头跟出来,却恰好看见芜木光遥被推下去的那瞬间,脑中一片空白,三两下将木屐甩开,就要跟着跳下去。

“胡闹!”几名跟着过来的津岛家族人赶紧将津岛修治抱住了,带往远离栏杆的地方。

津岛世音子跌坐在地上,目光呆滞地看着地面,痴痴地笑着,“英治,我做的好吧?我把最大的阻碍清除掉了哦。”

津岛英治五味杂陈,并未理会她,转而向赶到的家里人交代事情下去。

……她在云雀家只是替真正看重的人挡下恶意的障眼法,果然是有理由的。不知轻重缓急,做了错事只会装疯卖傻,也难怪云雀家主轻易的将她下嫁给了津岛家,娶她还不如娶次一等的世族贵女。

他瞥了一眼妻子,冷淡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