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意问她什么了?
沈清记不太清了。
她是说,沈清,你是不是喜欢我?还是说,沈清,你是不是还喜欢我?又或者她在说,沈清,你小心一点,我发现你的喜欢了。
她像个重返墓地的盗贼,打着明暗不定的烛火,在这满是灰尘的地方,一点一点地想要找到当时故事发生的最准确的瞬间。
她脑子里一片浆糊,又有一种理应如此的感觉。
是啊,这是许意呀。
那个小时候一喜欢她就走到她面前告诉她的许意,那个目光澄澈在闪闪日光下告诉她,总有一天会让她全世界最喜欢她的许意。
她当然应该问出来,她骨子里就是这样的人。
可是沈清她又说了什么呢?
沈清没办法记住当时她的表情,可能是嗤笑了一声,也可能是故作潇洒,甚至有一种想要和她互相伤害的刻薄,说,“许意,你都结婚了,我喜欢你干嘛?”
她没办法忘记许意当时的表情,怔愣,惊愕,以及,被刺痛。沈清变态般从中得到了疼痛的快感,她好想对着世界摇旗呐喊,说,这就是你一声不吭离开我的代价,可是她没办法,她还是好心疼,她说出来就后悔了。她心里分
明不是这样想的。她心里的那个沈清在拽着许意的衣袖,一遍一遍地说,小意,小意,你回头看看我好不好?偏偏她受伤怕了,她被丢下怕了,她廉价的不值一文的自尊心又在这个时候开始胡乱作祟了。
她还记得许意很冷静,问她,“沈清,你不喜欢我,下次就别碰我了。”许意敛眸,说,“我们还是应该保持距离。”
赵时翻了个白眼,服务生递过来的酒水单都被他一下挥开,服务生吓得半死,赵时没注意,沈清对着服务生说抱歉。赵时一拍桌,骂,“所以你他妈的就保持距离保持到我这来了?”
服务生手上拿着酒水单,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沈清怕他一小伙子实在是被吓到了,伸手接过酒水单,小声地说等下再点。
赵时不满沈清的分神,直接一把拿过沈清手上的酒水单,啪地一声放在桌子上,“沈清!跟你说大事呢!”赵时语带怒火。
沈清已经快趋于一种自暴自弃地状态了,她看着赵时,“你说。”
赵时更烦躁了,“我说?”赵时的白眼已经快翻到天上去了,“我说什么?要我说你就是个贱.人。沈清,真的,你知道贱这个字怎么写的吗?不知道也没关系,你照个镜子找找,要不拿你尼康的镜头往自己脸上怼着拍一下,特别清楚,就没别的字,就那么一个贱字。”
“我——”沈清想为自己辩解什么,但碍于赵时的火气太盛,她辩解不了,最后只能断在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