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指燕长风,逼问道:“你们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你们问心无愧吗!”
燕长风幽幽道:“同人不同命,我若不反抗,便只有沦落成泥的下场。而若说有愧,那也在剑宗。”
他看向方轻鸿:“虽为时势所逼,但剑宗七名长老,的确因我而死。”
几乎在同时,方轻鸿持剑的手一动,太初剑毫不犹豫地,割开了容少微的咽喉。
漫天飙飞的血雨中,是燕长风朦胧的微笑。
他眉眼柔顺,颔首而立,是一副最完美的受驯服姿态,但他的眼睛——如今的方轻鸿终于能找到合适的词汇,来形容自己的感受。
那是种诡异的,戴了层假面般的僵硬感,仿佛他如今所展现出来的任何一面,都只是他生而为人,所需的皮囊。
而容少微的死,也是他所期待的。
天师占测不了自己的命数,可朝夕相处百多载,知子莫若父。
容少微瞬间明白了一切,他勉力抬手,瞪大眼睛指着对方:“你……你……”
话音未落,灵台熄灭,气绝而亡。
而容少微的未尽之语,让方轻鸿感到脊背发寒,不得不有了猜测。
他凝视着燕长风,像在凝视一具生来便是恶的化身。比起驳杂的欲念,纯粹的恶往往更让人毛骨悚然。
他以种种行为,诱发人心底的恶念,从而达成了如今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