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口在溪水下游的方向,何田田跟只鹌鹑似的快步往外走,路过道一时停住,神□□言又止。他很想问师尊讨回那盏河灯,又慑于对方往昔的威严,只能像个僵直的木人似的,呆呆杵着。
雪发青年也好似看不懂他心底的挣扎踟蹰,既不催促离去,也没主动相询。
倒是方轻鸿这个从小奶孩子奶到大的操心师兄,瞧出了那么点苗头,连忙给何田田打眼色:“有什么事等下再说,我去找你。”
何田田接收到讯号,神经一松长出口气,忙不迭的跑了,走前还送方轻鸿一个你节哀的眼神,进行人道关怀。后者顿觉这孩子白奶了。
现在偌大的溪谷内只剩他们两个,道一还隔着飞舞的萤火,定定望着他。弄得方轻鸿和人对视吧,总觉得有哪里不对,这时再挪开目光,又显得有多刻意、多欺师灭祖似的,同样要命。
他待得浑身不自在,很想跟着跑路,那只和道一有过“亲密接触”的手掌,更自动回忆起了不该回忆的。
方轻鸿瞬间有种想要剁手的冲动。
所幸道一终于不看他了,改为看手里的河灯。眼眸半阖,睫羽低低垂着,光影在他比常人稍浅的瞳孔内婉转流动。面容沉静,辨不出喜怒。
方轻鸿只能尴尬地主动解释:“小师弟想下山看河灯,就给他做了盏,在这里放放意思下。”
“……”
“入秋了山里有点冷,哈哈。”讲完就后悔了,修士筑基以后寒暑不侵,他是不是傻!
“……”
“说起来,弟子还从未在这么晚的时候见过您呢。”
道一依旧只盯着灯看。
方轻鸿脱口道:“师尊也要放河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