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下雪早,上冻的时间特别长,一下雪,安兰就请了长假。
积雪厚、路滑,她哪怕领少一些工资,也好过万一滑倒了伤到肚子里的孩子。
他们家烧的炕,但是温度低的时候,炕烧热了,屋里还是会冷的。
杨正军早早地就托战友从市里买了取暖炉,一入冬就用上了,烧煤、烧劈柴和炭都可以。
安兰还悄默默的让小系统给调换成从系统商城里买的外表一模一样,取暖控温效果更好的,外面零下十来度,她们家在屋里穿个毛衣都不冷。
高考时间是十一月二十一和二十二两天,杨正刚夫妻俩提前来县城住到了安兰家。
杨正刚比参加考试的柳红艳还要紧张,翻来覆去的问:“媳妇你准考证带了吧?钢笔、墨水……艳子,你别紧张……今年时间仓促,不行咱明年再考……”
柳红艳一脚踹过去:“不会说话你就给我闭嘴,呸呸呸,童言无忌大风刮去。
我本来不紧张的,被你神经兮兮的,一会儿搞得反而紧张了。反正我是考上了就上,考不上回家你继续养我。要是闲的没事干,把外面的柴劈了去。”
杨正刚麻溜的出去劈柴去了,安兰和夏奶奶拦都拦不住。拎着斧头劈了一身汗,杨正刚反而把心放肚子里头了。就像他媳妇说的,考上了就上,考不上了在家种地也饿不死。
连考了两天,柳红艳考完几乎都不报什么希望了:“我听说今年全国报考人数五百多万。我的天,一共才能录取多少?反正我尽力了,成不成就看运气了。”
安兰安慰她:“嫂子你高中知识一直没有丢开,比很多人起点都高着呢。再说了,你又不报外省那些名校,咱省师大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柳红艳和杨正刚出来三四天了,俩孩子跟爷奶在家,虽然没什么不放心的,但第二天一大早,夫妻俩就赶紧回杨家堡了。
高考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没有任何消息传来,也没地方去查自己高考考了多少分,到底被哪所大学学校录取了。
所有的人都在等待、紧张、忐忑不安地等待,如果不是那些熬灯夜战的日子历历在目和那些摘抄的厚厚的笔记,证明他们真的拼命努力过。
他们甚至会忍不住怀疑那场高考是不是他们臆想出来的,要不然为什么连一点点后续消息都没有。
这样煎熬的日子,一直持续到1978年元月底,终于好消息传来,说是某某村里的知青收到了某某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很多人奔走相告,比自己收到通知书都激动,终于有盼头了。
然后就是陆陆续续有人收到录取通知书,夏家屯和杨家堡知青点有三个知青陆陆续续收到了录取通知书。
柳红艳从望眼欲穿等到忐忑不安,她的录取通知书依旧渺无踪迹。杨正刚安慰她:“没录取不要紧,明年还能考,晚几个月去上大学也是一样的。”
柳红艳苦笑,不一样的,今年她是破釜沉舟、不顾一切去报了名。两个月的时间她啥也没干就复习功课了,如果再来一年,别人且不说,公婆就不一定乐意。
安兰不上班在家闲的没事儿干,就琢磨着吃了,她和杨正军攒的那些肉票都不够她嚯嚯的。
就在杨正军发愁从哪搞点儿肉时,临近年关,夏家屯和杨家堡组织壮劳力进山打猎,他特意请假跟着进了山。
除了公中的,他们爷几个还悄默默的打了一只肥野猪,杨正军分了几十斤肉,拎回来冻到了院子里的大缸里:“等回头我托战友再买一些牛肉和羊肉,你喜欢吃鱼,咱再买两箱黄花鱼......加上咱院子里喂得那几只母鸡,你想吃啥尽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