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姒宝蹙了蹙眉,说:“父亲,一切事情,都并非女儿可以主导或者阻挠。为了太上皇的帝位,为了大晋江山的稳固,女儿真的尽力了!
可是事情既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父亲和诸位叔叔,就安心离开盛京,好好在边远之地守着自己的官职过日子,不好吗?”
甄家老四脸一变,马上说:“可是,那我们甄家十几年的家财怎么办?要知道,不论到哪里,我们都需要钱呐!”
甄姒宝默了默,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说:“这些都是通用银票,每家四千两。”
“四千两?!”老二提前眼睛一瞪,乐了。要知道,他们家里的那些铺子和水田,总共加的了起来也就一千多两,他们走的时候还变卖了宅子,换了一千多两。
这下好了,甄姒宝一出手就是每家四千两!这就足够他们一家人在岭南生活的富富裕裕的了!
老三和老四也高兴了,纷纷上前拿了银票,然后闭上了嘴,脸色也好了许多。
直到这时,老太太才睁开了眼,对甄姒宝和甄兴说:“兴儿、宝儿,此去西北,山高路远,你们父女两个定要好好守护好你们的妻子母亲还有念卿。我们明日一别,恐怕再见,就只能阴阳永隔了……”
说到这里,自然是气氛陡然悲伤了起来。
甄姒宝缓缓站起来,蹲在老太太的膝前,轻唤了一声:“祖母。”
而一旁的念卿也走过来,在另一侧也蹲下来了,学着甄姒宝唤:“祖母!”
老太太看着念卿,闭了闭眼,等睁开眼,忽然说:“念卿这孩子到底还是我亏待了他!这样吧,相较于西北的苦寒路远,岭南地区还略近些,念卿就让我带着,跟着他二叔三叔四叔,一起上任!等你们一家人到了西北,安顿好了,再派人来接他,如何?!”
甄姒宝一听这话,马上皱了皱眉,打算说不行。却听叶卿盈说:“也好,一家人不同路。跟着你们,现在岭南住一段时间,回头如果西北这边安顿好了,我再亲自去接他!”
念卿一脸不情愿地看着叶卿盈,可是叶卿盈却执意让他跟着老太太。
回到营帐内,甄兴问叶卿盈:“孩子好不容易找回来了,老太太又之前那样对他,你为何要把卿儿让老二老三老四他们带着?他们那个样子,哪里像个可以管孩子的样子?”
叶卿盈摇摇头,面色忧虑说:“你不懂。这一次,咱们这样匆匆离京,涉及到的可是皇权变更。这跟当年太祖入京一样,我们叶家为了保全自己,让出了江北半壁江山给他们,江南也在慢慢被蚕食,这还是我们叶家,家大业大,中间牵扯各派势力甚广的情况下。
相比于叶家,甄家无根无脉,只有当你的西北军一只。如今,也是老弱病残,不堪重负。此去西北,路途遥远,又带着兵,我担心,会出什么事!”
甄兴笑她,说:“能出什么事?就算有大秦暗探出手,难不成,能抵得过我甄家军几千?你少在那里杞人忧天了!
也罢了,既然老太太难得慈悲一回,就让念卿暂时先去岭南也好!到时候,我们在上邽打点好了,再来接他!”
夫妻两个上了床,二人都是和衣而卧,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然后默默闭上了眼……
旁边的营帐外,刘安之和刘衍在叮嘱蒲英一定要照顾好小姐。
而大帐内,樱桃给甄姒宝打来一盆温水,用毛巾摆了给她擦脸,又端过来一个木杯给她漱口。
她漱了口,这才说:“你说,我母亲为何要让念卿跟着老太太呀?真的是因为孝道吗?”
樱桃长舒了一口气,说:“这个樱桃就不知道了。只不过,据我最近观察,老太太对这个长孙可是极为疼爱的,平日里有好吃的好玩的,都叫人送给念卿少爷。说起来,念卿少爷也比之前对老太太亲近多了!”
甄姒宝点点头道:“这样也好。老实说,我这个心里,一直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可是算来算去,又觉得什么事都妥当了。并无不妥。实在不知道,到底是为何。”
樱桃笑着瘪瘪嘴道:“什么就妥当了?姑娘你忘了?谢家三哥那里你派人去投奔,也没跟人家商量过的,之前您恼了人家,还让北府兵不许听他的。害得谢家去传令的人,吃了好大一个瘪!”
甄姒宝笑了笑,这也就是中秋之前的事。据说,谢凌玄派人去让北府兵跟着他北上。
结果,所有北府兵,一个未动!害得谢家的人好一顿尴尬!
当然,这也是后来刘安之和刘衍告诉她的。在她的话未传到的时候,北府兵就已然这样做了!这也就是说,这支兵,谁都不认,只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