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听着一大一小聊着聊着就叹起气来,大家都忍不住直乐,刚笑了没一会儿,厉宁述的电话响了,老爷子打来的,就说了两件事:“有两箱大闸蟹,我给你跟顾琅一人一箱送过去,还有,一会儿可能有个病人找你看病,也是重症肌无力的,你好好看,拿不定主意再跟我商量。”
厉宁述恭敬应了,自从上次接手了那个重症肌无力的小孩,老爷子就开始往厉宁述这边介绍这样的病人,看病么,要看过足够多的病例,才能总结更完善的一套经验。
“老爷子对你真的是,尽心尽力了。”听他说完这两件事,舒檀忍不住感慨道。
厉宁述笑着点点头,脸上的笑容温暖真诚,“是啊,他们对我都很好。”
舒檀闻言微微一愣,她说的是罗老爷子,他却回答“他们”,这里头包括的就不止老爷子了,应当还有顾琅他们,甚至是厉华诚这些家人。
她忽然想起三月里见到他的时候,因为有患者家属情绪激动差点发生冲突,他帮了自己,当时他的表情淡淡,温和藏着疏离,可是这样的表情,她有多久没见过了?
好像是他们熟了以后就没有了,尤其是一起吃过饭以后,舒檀想了想。
但是他对着外人还是那样,有时候看他和病人还有家属说话,明明是笑眯眯很热情的,但她就是觉得好像隔着什么。
可能是对陌生人的防备,这种防备是天然的,深入骨髓。
“在看什么?”厉宁述察觉到她的目光,回头问了句,一边问,还一边要给辛夷找她的橡皮泥,说要捏小兔子。
窗边范女士跟舒泽两口子一人抱着一只猫,看着窗外的景色闲聊,舒檀看了一眼,又收回目光,笑嘻嘻道:“看你好看呀。”
她口无遮拦,话刚说完就被辛夷学了去,“好看呀!”
厉宁述刚要嗔怪她带坏小孩,就听见门铃响了,于是又临时改口,“应该是病人来了,去开门。”
其实让病人上门来不太好,甚至自私点说,也很不安全,但有的时候总于心不忍。
不过厉宁述也有自己的打算,以后还是让患者到百草堂去,他可以早点过去那边坐诊,不差这一点油费了。
“为什么呀?”舒檀听说以后有点惊讶,刚送走一个千恩万谢的病人,怎么忽然说到这 件事来了?
况且病人来家里,她还能跟着看看,要是去了百草堂,她可就基本看不到了。
但厉宁述有自己的顾虑,“以前是我一个,倒没关系,现在有了你,以后还会有孩子,或者像现在,一家老小都在,要是有点不安全。”
顿了顿,又问:“我有个师兄叫沈延卿的,你认不认识?”
舒檀愣了一下,摇摇头,只觉得话题又变了。
“沈师兄以前是在心外科的,后来出了事,手废了”厉宁述细细说起往事,舒檀听着,神色从一开始的惊讶,到后来的同情,原来是他呀。
“这件事我听说过的。”舒檀点了一下头,“不过没想到是你师兄。”
厉宁述嗯了声,“这事也过去了,他现在重新开门诊了,只是不上手术不管病床。我说这件事,就是想说,咱们得注意安全。”
舒檀连连点头应是,又问:“那你能给我看笔记么?”
这有什么不能的,厉宁述还调侃她说:“不过你别仗着我不像老爷子那样要提问就三天打鱼两天晒。”
舒檀闻言摸摸鼻子,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她换了个话题,叫范女士:“妈,你跟我爸站那儿看什么呐,过来聊天呗。”
范女士怀里抱着小白(因为老黑被叫黑炭头生气了),回头看她,神色揶揄,“我怕打搅你们啊。”
舒檀这下更不好意思了,脸都红起来。
转天她休息够了,按照原计划,叫上李秀和叶姚一起,大家都去南山寺烧香,去爬山吃素。
山顶的银杏树叶子真的黄了,厉宁述特地带了相机,拍下不少好看的照片,挑拣一些有用的,给桂棹发过去。
他将要送给舒檀一份春天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