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宫内,刘骏看着手里当日冯乐儿呈上的奏折,他的身后,卜天生毕恭毕敬地立于他的身后道:“陛下刚刚所言固然很好,可是,臣等担心的是,北魏的这个女人竟然妄想插手我刘宋内政,且臣听说她与我刘宋多个大臣举起亲昵,关系匪浅,臣下惧怕的是,她如今与陛下商讨的一切实则是北魏侵蚀我南宋的一个阴谋,一旦等他们国力恢复,叛乱平息,就会一举南下,里应外合,将我刘宋直接收入囊中!到那时,我们该如何是好!”
“那爱卿的意思是?”
“臣以为,冯贵人的诚意,我们还需要考验。另外,我们也在派人潜入北魏境内,看看是否如她所说,南北朝政完全相同,甚至连我南宋的钱币在北朝也可以流通……”卜天生拱手道。
“好!你速速查明,我也趁她在我刘宋后廷之际,好好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物!”
春日香气动兰心,亭心把酒照当歌。兰心亭有内外两座亭,两亭之间用铁桥相连。
此亭本就是为了高处赏花设宴所建。所以,在建设之初,就想到了内廷与外朝大人如果同设一宴的情况。
内亭,由众多内亭女眷来设宴摆果,而外亭,则用来招待众多大臣们。
内廷女眷本就离这里不远,所以早早的就来了,而外朝大臣们则断断续续的晚来了不少。
尤其是沈庆之这些从外地赶回来的大臣,更是风尘仆仆,连回复换装的功夫都没有就来了,却也最后才赶来,匆匆入席。
冯乐儿陪伴着路太后坐于内亭的正中位置,对着颇远的外亭道:“告诉那些大臣们,这一年来,他们辛苦了!今日便好酒好菜招待他们,让他们好生吃喝,不用客气!”
“是!”刘骏手下的太监小跑过去传话,传话一结束,就听见外亭中轰然喧嚣起来。
外臣中有人派了一个代表过来,喜滋滋地对着路太后这边道:“谢太后娘娘隆恩!臣等定当竭尽全力辅佐新帝!”
冯乐儿一看来人一看是文官中的略微活络之徒便多看了两眼,然后目光便转向外亭中离自己这边颇近的两个座位上。
果然,萧赜和蔡渊二人早已正襟坐于那里,间或间,不时向自己这边来观望!
燕君站于冯乐儿身后,冯乐儿虽然离路太后颇近,但是也还算有点距离,所以她的话路太后未必能听见。
“燕君,一会儿你借着我传话过去赏赐的机会告诉萧赜和蔡渊,宴会中间,二人去亭下的小花园与我一叙!”
“是!”燕君自从进入这刘宋宫廷后,每日殚精竭虑地看顾冯乐儿的饮食周边,也算是颇尽心力,冯乐儿意有所会地看了她一眼后,眸中似有定锁。
宴会上自然是莺歌燕舞,加之路太后又命人专程从御花园中移栽了许多的花栽放置到廊道两侧,争奇斗艳,芳香扑鼻,便格外增加了这宴会的热火。
一时间,众多大臣竟然跑到廊道上与重舞女一同歌舞,奢靡之风顿生!
萧赜父亲看不过这靡靡之音,早一步离去,离去之前叮嘱萧赜一定小心谨慎冯乐儿之事,切勿牵累家族,萧赜点头。
而刘骏则似乎对这样一个场面极为满意,不断的饮酒助兴,助推着气氛,仿佛在跟谁较劲一般!
冯乐儿看在心头却并不表现出来什么,只是不断地应对着来敬酒的嫔妃,顺便还让燕君给自己拿过几样点心,偶尔吃上几口,美人咀嚼姿态本就优美,加之这到处盛开的鲜花,倒是颇有仙子下凡饮宴之感,惹得众外臣纷纷向冯乐儿这边来探望!
宴会进行中,冯乐儿借故醒酒之际,快步踱入亭下的一处隐蔽的小花园内,一进来,便被萧赜和蔡渊、褚渊三人拉入一处高耸的灌木后的隐蔽处!
冯乐儿此时一身白色仙子装扮,三个大男人与她如此近距离谈话竟有些不好意思,推让半天,褚渊终于忍不住了,对冯乐儿道:“冯贵人,此宴便是为你而设,你可知晓?”
冯乐儿点头:“自然!楚玉已与我说了,你们是想让我借助这春日宴结交与深入更多的刘宋命臣,可对?”
“没错!借以给刘骏以震慑!”萧赜咬牙道。
冯乐儿一听,略一思忖片刻后,答:“不,就算是要结交,也绝非此时此刻,那样,只会让刘骏觉得,我们心虚!到时候,真的就会被他捏在手里,想怎么样便怎样了!
为今之计并非是结交大臣,而是要找到刘骏的痛处,一击而中!到那时,才是对他真正的震慑!”
“刘骏的痛处?”褚渊狐疑看向冯乐儿,冯乐儿则低笑不语。
二人对视的一瞬间,褚渊忽然恍然大悟,拍手道:“高!果然是高也!乐儿姑娘,你真乃神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