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圣似傲梅
这一次,她选择用轻功从院中直跃房顶,在这波澜壮阔的北魏宫廷的楼宇顶端,如之前每晚那样,飞快的行进、跳跃,翻转,然后静看天上的星辰入海,皓月当空。
这世间最珍贵的感情是什么?那便是我明知道我爱你,却为了你,不得不选择,远离你。
逝燕殿内,冯昭仪递给跪在地上的两个面生的老宫女一包黑色的药粉,道:“把这个东西掺入她的饮食中,她的内力便再也用不出来,从此以后,就像一个最普通的宫女一样。在这个如洪水猛兽一般的皇宫里,我倒要看看她如何能挺得下去……”
而楼宇顶端,另一个身影也在飞快的踏走着,他一身墨蓝色锦衣加身,光明正大的在房顶「漫步」,待看见第一次以宫女的着装的冯乐儿。
他的打扮比较特殊,发额两侧各编了两个额辫,而头顶则各向两侧梳了松松的两个垮辫,面庞虽不及拓跋濬那般的出众,但是一看也是翩翩公子一个。
三两步,他便飞到了冯乐儿身边。冯乐儿感觉到有人来了,但是并没回头,听脚步声,她也知道是谁来了。
“今天怎么没练功?”拓跋子推贴着她的身侧坐下。拓跋子推同样是太子拓跋晃的儿子,只是因着他母亲尉椒房地位低下,故而连着他也不怎受到重视,自小就放入军营,平日里在宫中都甚少看到他的身影。
他一坐下,冯乐儿便往旁边挪了挪,将二人之间的距离从0拉到1。
这家伙永远跟自己「不分彼此」的态度真的有时候让她哭笑不得。
拓跋子推一见冯乐儿离他远了,马上也跟了过来,再次贴到她身上,这一次连脸也凑了过来,看着冯乐儿明显不太高兴的了脸,问:“怎么了?莫非今日父皇又让你值夜了?”
冯乐儿一听值夜二字,顿时皱着脸看他,没好气道:“这事你也知道?”
拓跋子推双手一摊,做出一副当然的表情:“这么大的事,我能不知道吗?而且,我还知道,昨天你在去打扫祭坛的路上跑去救拓跋濬了?”
说完,脸上几不可闻的苦笑了一声。天知道,当他在路上偶遇李奕,听说她在半路失踪去追寻血迹时,与李奕二人一同在四处寻找,却看到她与拓跋濬在「打情骂俏」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
从小到大,她每夜练功到深夜的事情,除了冯昭仪,另一个知道的人,便是拓跋子推,一个跟她一样,每夜都需要练功的人。
最初他们都不理对方,只是各练各的,后来在一次冯乐儿不小心踏空快要从屋顶掉下来的那一刻,拓跋子推适时的接住了她,从此后,二人便开始一同练功,从小到大,无所不谈……
直到拓跋子推三年前入了军营,二人便甚少联系了。冯乐儿对于拓跋子推的出现并不奇怪,明日祭奠,众皇子都需参加,拓跋子推想必就是专程回来祭祀的。
“乐儿,我一直以为,你这一生恐怕不会爱任何人?而现在,你,是不是,爱上了拓跋濬了?”
拓跋子推眼中闪过一丝的哀怨,他一直暗暗喜欢这个女孩,很久了。
可是,她的眼中,心里,从来没有他,这一点,他非常清楚。
冯乐儿不作声,过了许久后,她才看着不远处的一个安静的院子,道:“我,还会有资格爱人吗?从出生起,我的身份决定了我可能此生都无法得到幸福。很多事,都从来由不得我……”
说到此处,她缓缓抬起眼,看向拓跋子推明亮精致的星目,“可是子推,从今天起,我要只做我自己了,我不再属于大燕,不再属于我姑妈,我只是我。可是,为什么,我忽然感觉自己什么都没有了,这里,空空的?”
在拓跋子推这里,她永远可以毫无保留的说出自己的喜怒哀乐,亦或者是胆怯悲伤。
看着冯乐儿难得的脆弱易碎的样子,拓跋子推喉间一梗,手缓缓抬起,轻拍她的肩头,细声安慰道:“没关系,别害怕,你不是还有我吗?从此以后,我来做你的家人、你的朋友、你最坚强的后盾……”
还有,最爱你的男人。最后一句,他默默在心里默念。
第63章 局势
晖陟殿内,灯火通明,拓跋晃负手站在拓跋濬的窗前,听着拓跋濬说完,脸上是不难看出的愁意。
拓跋晃轻叹一口气道:“如此说来,你乃是受到赫连昌的偷袭?”
拓跋濬自昨夜回来便重新找了大夫过来包扎了伤口后便一直昏睡,入夜才刚刚醒了过来,所以拓跋晃便急忙放下公务前来,一是探病,二是询问事情的来龙去脉。
拓跋濬点头,扶了扶略沉的额头道:“恐怕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