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石坐在昏暗的灯光下, 眼眶微红,盛着满溢的泪,却在眨眼的瞬间又消失不见。

正淇站在门边, 见她手中一张黄纸, 不知写了?什么,只是他?一进来,她就揉了?纸团,塞进了?嘴里。

她就光明正大将异心?写在表面, 对他?不遮不掩。可?他?却唯独对她, 没有一点办法。

原本柔弱的木石,在正淇靠近的瞬间,就重新竖起了?满身?的刺。

她转过来, 叫屋中另一女子先退出去,而后抬眼漠然,“殿下。”

正淇负手而立, 只是无奈,“你何时能放下对吾的戒备?”

木石垂着眼, 表情倔强,仿佛刚才破碎的脆弱感, 都只是他?的臆想。

“永无可?能。”她说。

正淇听得恼火, 不仅仅是因为?她总是拒他?于千里之外……

还因为?这一切脱离轨迹的发展, 这可?以预见的失控的未来。

他?微怒, “你可?知今天?下午……”

“我?知道。”木石表情沉着。

正淇却明白了?。

明白那信中所?书何事, 会让木石这般悲愤。

明白他?与她所?“知”的,并非同一件事。

她知百姓受辱, 她知家仇国恨。

殊不知,他?为?了?接近她, 试着打开他?那刀枪不入的心?,却因犹豫与自省,把?那本桀骜不驯的心?侵蚀得面目全非。

正淇觉得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只狠狠踹翻了?桌子。

那桌飞远出去,发出乓啷巨响,犹如惊雷炸破。

但木石却雷打不动,只坐在原地,眉眼都不带颤动。

“你倒是知道怎样气吾!”正淇指着她骂。

木石却反驳,“殿下求而不得,恼羞成怒罢了?。”

“求而不得?”正淇嗤笑,像是听见了?荒诞笑话,“普天?之下,还有吾求而不得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