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年被一句话堵得几乎无法反驳,她觉得荒谬可笑,她再无话可说。

这最长一次的清醒维持到这里,就结束了。

之后发生的一切,都是断断续续出现在虞渊的记忆之中的。

他只记得,他看到过天地变色,看到过山河震颤,看到过魂音刺耳,看到过日月异象。

这一仗他打得恣意痛快,全身的每一处经络都被打通,压抑了那么久的血气像是被释放的厉鬼,冲撞着他的身体,让他疼痛,也让他畅快。

他记得,天色亮了又暗,暗了又亮,斗转星移,似乎过去了好些日子。

他记得,那些仙家消耗得所剩无几,而他自己的体内戾气,也日渐匮乏。

“他没多少力气了!”一位长老对龙一说,“给他最后一击啊!”

龙一端着他的佩剑,颤颤巍巍地走到虞渊的面前。

虞渊苦笑,发出沙哑到无法辨认的声音。

他说:师父,我到这最后一刻,恨到如此,也想过要控制自己的魔性。

他说:师父,你会信么?

龙一看着他,没有听到他最后这些质问。

只是年迈的双眼中溢满浑浊的泪,龙一表情挣扎,但却还是端起了那柄剑。

虞渊释然,闭上了眼睛。

他听见那个苍老的声音低低说道:“为师信你。”

他再也无力睁眼,只是感觉胸口被贴上了什么东西,燃烧起来,却不烫。

他听见身边的人喊道:“不好!是传送阵!”

他惦记着斯年还在这里,他不能走。

但是他的力气耗尽了,再也睁不开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