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眼前所见,到处都是弥散的紫烟,到处都是焦黑的炭火。
寨中已无生气。
那原先用来给寨民欢庆宴酒的空地,已成为一片狼籍废墟。
在被砍到的旗帜旁,躺着一对紧紧相依的尸体。
已经被烧黑了。
大的那个将小的死死护在怀里。
她蜷着身体,不让那火焰烧到孩子的一根毫毛,被磨得残破的十指深深嵌入自己的双肩,为孩子圈出一个坚实的壁垒。
虞渊再也站不住,跪在地上。
他的手颤抖着,伸向那对母子。
他握住了她枯焦的尸手。
泪水溢出,坠在那孩子并不瞑目的双眼。
就在今天早上,这双眼,还能生动地映出他的脸……
虞渊心如刀绞。
“师父……”
斯年跪在他身边,无声流泪,搂住他的肩。
虞渊像是心底在与什么作着斗争,表情茫然又无助,“斯年,我一直教导你恨魔,我希望你有单一的立场。
“人,只要有单一的立场,就不会抉择,就不会痛苦。
“就像那千凌派,只要选择做名门正派,就能毫不犹豫地杀死一个孩子。”
“……”斯年泣不成声。
“可我呢?我亦人亦魔,我左右徘徊,反而毫无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