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
“你哭什么?有话就说,都是成年人了,别像个小孩子一样。”
我无意识得说了‘都是成年人’这句话,可孟穹好像没有在意,他低着头,就显得比我还要矮了。他说:“最近你都和我不亲了,你离我越来越远。你的事情我都不知道。我很担心你啊。”
我说:“我不知道怎么告诉你,我怕你生气。”
他说:“你这样我更难过。”
于是我说:“你是不是缺钱啊?我现在在帮人家打工,他会给我钱,你就不用担心我的学费了。”
我尽量安抚他,可他如我所料得气得跳脚,他光着脚差点滑倒,紧紧攥着我的手腕,说:“什么?我一直以为你给别人做家教……你竟然在打工?童工吗?他们让你干什么?你——你别这样,明天开始你要好好上课,你别去打工了,学费我能攒出来的……”
他的反映很激烈,我非常不愿意看到他这样,很是无奈,我说:“别闹了,不光是学费,生活费呢……”
一提到钱的事情,孟穹就闭嘴了。
水哗啦啦的从喷头里涌出来,洒在孟穹的头上,流到脸庞,显得他的脸特别干净。
我很无奈地说:“这也没办法啊,上了高三我就不干了,行吗?”我尽量放低声音,很和缓地说。
孟穹拽住我的手,手指有些抖,他说:“不行。我不想让你在外面打工,我不许你这么做。”
我看了他一眼,突然想起赵耳朵说的话,我真的发现了,孟穹把一切外人都排挤到我的世界外,可我的世界又不可能只有他一个人,他的‘不许’让我有些恼火。
我放开他的手,冷淡地说:
“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也许青春期的抵抗性生理在我身上也起到了作用,说出这句话我就后悔了,前后两世我说过许多让我后悔的话,可这句话永远是我最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