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后到的地方是赵郁内室,便是他晚间休息的地方。
方才瞧了不少东西有些累了,是以她并未在意内室各处摆设,杏眸淡淡地扫过,直奔内室的百喜雕花大床,坐在床榻边沿才开始打量内室。
内室宽阔明静,同样设有黄梨木案桌、书架、博物架,西墙边檀木案桌上放置着一柄古铜色厚重长剑,抬头往上是副险山风雨图。
娇芙走向那副风雨图,总觉得不对劲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她收回视线准备坐回床上,待到娇芙走过书架脚步忽然微顿,她余光瞥见书架后头还有处屏风遮挡,忙侧头往前望去。
这回透过屏风,她一眼就瞧中挂在墙上的一副画,隐隐约约间能瞧见那画像中人的绝色风姿。
娇芙呼吸骤然停滞,她匆忙绕过屏风走到画像前,眼睛都不敢眨地盯着高高挂起的画像,画中的女人身着一袭素色长裙,几乎要与身后雪山融为一体,只是裙摆枝枝绕绕绣着的红梅,精致而又毫不突兀的显现出她整个人。
画像中的女人眉目温婉地看着前方,眼底像隐藏着无声地关切,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笑意,哪怕身后是难融雪山,但她却如和煦阳光抚慰人心。
而画像中的女人容貌起码与娇芙七分相似,别人或许会认错人,可娇芙却清楚的知道,那人绝不可能是她。
她从开始就知道自己是替代品,“早就知道的。”可真当她在赵郁这儿瞧见这副画像,心里却难受憋闷得慌,而画像右下角的小字更是诛心利刃。
“倘若世有因果,吾待她好一分,便希望有人待卿好一分。”娇芙几乎是咬着牙将画上小字念出来,喉咙处一股腥甜味道冲上来,她舌尖抵着上颚,强忍着压下这股腥甜。
那字迹她无比熟悉,她从来没想到亲眼见到赵郁承认她无关紧要,会比他犹如捧杀般宠着她还要让她窒息,原来所谓的好不过是在替另外一个人攒福。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娇芙精神恍惚,她闭了闭眼睛,不知是该恨赵郁,还是该恨自己不争气,竟然对早已知晓的事情这般大的反应。
娇芙
默默地退出赵郁房间,苟寻不解娇芙为何突然想要离开,开口劝她留下,只是娇芙不言不语地看着他,眼底神色平静到让人觉得诡异,他不知她在赵郁房内发生了什么,不过却是不敢再多留,就怕娇芙想不开做傻事。
倚绿见娇芙这番状态,伸了伸手不敢触碰娇芙,在她身侧低声喊了她好几声,结果她都没反应,最后只能沉默地跟在她身后护着她。
娇芙不知自己如何回的宅子,她就像毫无意识地提线的木偶,等到回到自己房间她才仿若活过来,眼底至少有波澜,眼神亦是有了些许感情。
倚绿没有跟着娇芙入赵郁房间,不明白她到底遭遇了何种事,可是她能肯定这事绝对与赵郁有关,这是她认识姑娘以来姑娘最失控的一回。
她看了眼娇芙,思忖再三,最后终于问道:“姑娘喜欢三爷吗?”这是她第二回问娇芙,她喜不喜欢赵郁。
纵使第一回娇芙没直接回答倚绿,可是心里早给出答案,自赵郁强迫她为他妾室开始,她这辈子就不可能喜欢他。
这回她依旧是这个答案。
娇芙抬眸望向倚绿,想开口回答缺嗓音艰涩,停了良久才反问道:“你会喜欢逼你为妾,又强迫你做外室的男人吗?”
倚绿神色复杂的看了眼娇芙,跟着她鼻头泛酸,压下眼眶泪意,问:“可姑娘为何哭?”
娇芙低头抹了抹自己脸颊,指尖触感温热湿润,她忙拿着绢帕擦了擦,“我哭大概是昨夜熬夜瞧话本伤了眼睛,今儿晚上就不熬夜了,你们也早些休息。”
往常若是赵郁没有过来,倚绿与弄琴总是轮流睡在外间榻上,房间内照旧留下盏烛灯,娇芙这话的意思就是今儿晚上不用她们再守着,可她这种状态倚绿如何能放心?
倚绿与弄琴两人商量了番,她们准备同时守在外间,两人就熬一宿夜,明早页儿会回来,就要页儿跟在姑娘身边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