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姑娘以治病救人为重,确实得了不少美名,可她日常进出醉玉楼那等地方,替那些妓子看病,哪怕她清清白白,这辈子恐怕都说不到好亲事。
弄琴听到婆子声音出来,赶紧跑到后头告知娇芙,娇芙下意识想到肆儿在,昨儿让肆儿留下来看女人行刑就已经是冲动了,不能再让她看到女人寻思,她连忙放下手中的书,让弄琴安抚肆儿,她不敢耽误的跑到井边,只见粗使婆子还在苦口婆心地劝说。
“你还是快下来吧,姑娘好不容易救下你,不是让你寻死觅活。”
“你的伤养上两三个月就能好,到时候让我想法子拖人,送你去别的地方生活,离开这是非之地。”这是娇芙能为她做的最后一点事,先前
跟女人提送她离开,是娇芙怕女人情绪激动,以为自己这个救下她的人都嫌弃她。
现在看来女人都活不下去了,可比嫌弃不嫌弃要严重,既然这里待不下去,那隐姓埋名去别的地方生活是最好的选择。
那女人并未听娇芙说的话,只是见到她过来,死水般的眼神总算有些波动。
低头看了看水井里自己的倒影,鸦青色衣裳穿着体面,头发被梳起来拢在脑后,虽然伤处还疼着,但是用了好药包扎,她自被人救下来,就得到了细心的照料。
“我虽然得了肮脏的病,可我真的没偷人。”女人委屈地跟娇芙解释,她昨晚趴在床上哭了整宿,眼睛已经通红,原本虚弱的身子因为睡得不好更是风吹就倒,站在井边摇摇欲坠。
“我信你,我信你。”娇芙心惊胆战地看着女人,连忙点头应是,顺着她的话道:“这种病都是男人做的孽,自己身上惹了不干净的东西带回家传给家里女人,只想着自己舒不舒坦,全然不管不顾女人死活,到头来男人的错都要女人承担,害苦女人一辈子。”
女人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满脸苦涩之意,低声道:“难为姑娘还愿意信我,这世上怕只有姑娘才会替我说句话。”
“知道姑娘好还不赶紧下来!别污了水井,姑娘还得住在这里!”
娇芙闻言暗道不好,粗使婆子的话肯定会让她多想,厉声呵斥:“你闭嘴!”
女人却听到心里去了,刚刚婆子的话虽粗糙却说的对,她就是脏的,哪怕是洗了澡换了身干净衣裳,依旧改变不了她身上脏污的事实。
她看了眼娇芙,哑着嗓子道:“姑娘救我一命,我跳下去死了不可怕,脏姑娘用的水就是我的不对。您的恩情这辈子我无法偿还,下辈子再还您。”
说着,女人从水井边跳下来,用力往墙上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