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详片刻,试图找到沙代的异样,但一无所获。
也许她对失败已经有所准备了。童磨想,这就是怀有感情的人类的软弱之处,牵动沙代心绪的只有“家”与“复仇”,前者显然比后者更具诱惑力,崭新的家摆在面前时,她就不再回头去看已成泡影的复仇了。
童磨给了她一个月的时间。
他告诉她,与她相处甚欢的那几个教徒会在山脚等候,接引她入教。如果她在此期间改变主意,随时可以下山找她们。
一个月过去,教徒回到教中,向他复命。去时多少人,回来时还是多少人。她们没有带回沙代。
教徒说,她们迟迟等不到沙代,便上了山。屋子内已经空无一人,桌椅上蒙了灰尘,墙角内结了蛛网,牌位多了一个。
在大部分都是空白的牌位中,多出一个有名有姓的是很显眼的。
新牌位上的姓名是沙代。
童磨心头掠过不详的预感,听完教徒的汇报,他去沙代居所的附近的寻找知情人。
虽然教徒们也调查过了附近的居民,但他想要亲口再听一次,也想要亲眼再看一次。
“那个独居的少女啊……先前救了一个掉进河里的小孩,自己没力气了,没爬上来,但是有点奇奇怪怪的,交代小孩说给自己上柱香,还说牌位都准备好了,就在家里。刚刚好像还有她的朋友去上香了,简直就像知道自己会死似的,真瘆人啊。”
所谓的朋友,大约就是从前在鬼杀队时结识的友人吧。
等他打听完,差不多天黑了,童磨在废弃的木屋里歇了一晚上,没能等到神明沙代,翌日便离开了。
既然少女打算成为神明,决意自己背负起自己的仇恨,那与他也没有关系了。
等什么时候碰了面,再嘲笑她的徒劳无功好了。
成为神明不容易,当好神明则更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