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你屋头一看,新娘不知所踪,你躺在床上装醉,闭着眼睛自己骗自己。
那个小白脸儿偷偷坐在床边瞅你,怪吓人的。
你这婚宴可真精彩。
我随了一大笔银子,一万两,应当摆足了我们魔教中人的面子,也不枉陈千叠四处散播我的谣言。
我这些时日挣了不少钱,因为足够丧良心。我从不管别人死活,不管江湖上有多少人因此丧命,我就是要这样下去,我要万丈峰发扬光大,就算被人说成是毒窝,我也不在乎,我们本来就是做这个的。
我养在万丈峰,长在万丈峰,试过那么多种毒,濒死过那么多次,我的骨血里流的早就是污秽不堪的毒血了,所以和祠堂里那帮老东西们都是一样的,从前外头人都说我们万丈峰是毒窝,现在继续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是挣了很多钱,花也花不完。可是有一天发现,钱是冰冷的,银子不会说话,买来的漂亮华贵衣裳摊在一起,堆在紫檀木床上,只有烧了才有温暖,也不过是昙花一现,和几年前相比,和同你在一起的日子相比,连根头发丝都算不上。
从前,我们都十来岁的时候,夜里偷偷睡在一张床上,几个小师弟打了地铺在床上,你跟我们一起骂师父那个老瘪三,又给我们讲故事,一个接着一个,我困得眼睛睁不开,也还想听。
走在去西域的路上时,我也在想。
我走完这一万里的路,师兄能不能回来?
我挣来一万两的银子,师兄能不能回来?
我已经可以凭自己的本事挣到钱,有了庇护你和孩子们的能力和财富,你能不能不要再出去卖命,能不能安心在家里做一个富贵闲人,我长大了,已经可以为你遮风挡雨。
我不要你再流血,再带着一身的伤回来,旁人的死我都不在意,可是,你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