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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宁一目光哀怨地看了她一眼,出了个对四,盯着那两张牌看了许久,似乎是要把牌看出花来,过了一会儿又幽幽地叹了口气,好似深闺中的怨妇。

李吉祥扫了一眼这两个,看似人在这里打牌,实则思绪都飘到九霄云外了,还打什么。他便将牌一扔,扭脸拍拍背后的陆杨,说咱们来谈谈心吧。

李青去楼下掂了两坛酒回来,又被送了一盘盐水毛豆,几个人围着圈坐起来,一齐看向年纪最大又心态最好的道士。

道士先给自己倒了一碗酒,喝了两口后直皱眉,扭头看向愁眉不展的段七七,问道:“你先来吧,讲讲你跟你的净明哥哥是如何相识的?”

“他是谁哥哥!”这人还生着气呢,噘着嘴道:“也就是小的时候他从流寇手里救过我和我娘一命罢了。后来在明镜寺,我不小心烧了藏经阁,他又帮我顶罪,挨了好毒一顿打,几乎都要没气了,又被罚着跪在佛前好几天不吃饭,仅此而已,有什么值得令我夜夜牵挂在意的。”

几个听众都默默地吃毛豆,谁敢说话。

李吉祥心想,钱财易还情难还,你这一欠怕是要把一辈子都搭进去。他笑了笑:“好好好,你一点也不在意他。那他到底对你说了什么呢,让你这般生气?”

“我没有生他的气,我是气我自己,看上了一个锯嘴葫芦,什么好话都不会说,又长得不好看,心里只有他的那个佛,什么身已许佛,满嘴仁义道德,他能做到哪个?连一句真心话都讲不出口。”

段七七嘟嘟囔囔了半天,越说越生气,干脆站了起来,满屋子晃悠,气得直跺脚,对着无辜的门窗拳打脚踢。

李吉祥支着头想了一会儿,灌了两口酒,才道:“我是了解净明的,他这辈子心里只有佛,这是他的人生信仰,就算有你,也排在其后,无论是哪家姑娘,都只会排在其后,只能说你相中错了人。”

他又灌了几口,说:“我算过,你并不是没有别的姻缘,这世上,有无数男子会爱慕你,会把你放在第一位,比这个傻和尚要可托付的多,有的是位高权重又温柔的痴情种排着队来照顾你。我问你,你当真只喜欢他一个人?就算有再好的你也不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