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页

几支□□擦着他的身子钻过去,他小心躲闪,还是挨了重重的一下,带有倒刺的箭尖破开软甲,直扎进肉里,锥心刺骨,疼得他脚步一顿,仍不敢怠慢地往一边溜。

一边撒药粉一边跑,竟没有一人能追的上他。

这全部得益于师父的教导。师父打小就告诉他和沈云开,想要活命只能跑路,并且每日夹着烧红的木炭亲自追在二人身后,势要磨练出轻功盖世的徒弟。

他被夜行衣裹紧的后背疤痕累累,尽数拜那冷血无情的师父所赐。

在这样的摧残下,无论是谁,轻功都会高人一等。

他一路冲进目标的寝房内,将身上被毒烂了的衣服脱下,再简单处理一番带毒的箭,疼出一身冷汗的他稍稍缓了一会儿,才提剑走近床边。

床上的人看似睡着,呼吸均匀。

下一刻,此人便宛如讲梦话般轻盈地道:“你是谁派来的?”

郑大乾对此见怪不怪。

之前杀的每个人,都问过这句话,但他基本从来不答。

他有时候并不知道雇主是谁,就算知道,也不至于和将死之人提起。

床上的人猛地睁开眼,眼中布满红血丝,配上他那张苍白如纸的面容,不用把脉,就晓得他已病入膏肓,命不久矣,估计不用他动手,这人也活不过秋天。

他紧紧盯着郑大乾,目光粘在他的剑上,半天才挪开。

他断断续续地道:“你杀了我,不怕遭报应吗?”

郑大乾抿了抿干涩的唇,回头从桌上拿了只杯盏,倒了些茶水后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