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大清早,沈云开一脚踹开他尊敬师兄的房门,怒气冲冲地抓过枕上搁的一张纸,字迹混乱,依稀能分析出写字之人大约急着赶路。
哥哥溜啦。白纸黑字。
沈云开气得将纸揉作一团,又撕碎在床上,看他的表情,像是恨不得把纸吃下去。
“你知道了个头!姓陆的,你有种别再回来!”
万丈峰内务府大总管发出了咆哮,惊起林中鸟。
离万丈峰最近的白城内,无人注意的黑市口,有两个大白天戴着面纱,生怕让人瞧见本来面目的青年男子,倚着墙正交谈些什么。
赵随今日瞧上去心情格外好,这人脸上向来挂有三分虚假的笑,郑大乾见惯了,没什么意见。
“城北赵府,一病弱男子,长相俊秀,左眼下有一颗痣,我要他的一对眼珠,可以做到吧?”赵随笑起来,这样衣着体面的公子哥儿,嘴里竟也能说出这种阴毒话。
郑大乾没什么想讲的,点了点头,道:“三日内。”
“哎。”赵随以扇柄托起对方的下巴,看似轻佻的眼神里,含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郑兄,前几日还百般不情愿,今日怎么就想开了?不会是你家那婆娘问你要金钗玉扇吧。”
出于利益考虑,郑大乾不好当面翻脸,轻轻侧过他的扇子,道:“恕我不能相告。”
哪知赵随这人最喜欢热脸贴冷屁股,又追着他说:“你若要天材地宝,我库房里也有,上店铺买,总容易被坑,我是绝不会坑害朋友的。郑兄,可以考虑一下。”
郑大乾只动摇了一点点,头也不回地跳上屋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