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他也能涉入同一片深水中了。
只是他很难前行,哪怕能望见不远处的身影,也靠近不了。
陆嘉年似乎就在前方站立,脸上带着和昔日一样完美而温暖的笑容。
而这水流太湍急、几次几乎将他卷入深渊,又将他重新抛回。
——等我,嘉年。
这执着贯穿了他,令他无数次能从水底重新站起,迎着激流、水花,重新游过去。
他害怕的水声已经远去了,世界也如此朦胧。
在陆嘉年身后似乎有光亮在浮动,就像是曾经……曾经他在死亡时,所见过的存在一样。
他好不容易能碰到陆嘉年的手了,即使温暖如此不真切,却实实在在地抓住了他。
哪怕是幻影,他也要一并破碎,再也不想松手了。
但眼前的人却反推了他一把。
沈和宜带着些许错愕感,几乎站不稳,被推到了岸边。
陆嘉年似乎在说什么,但他完全听不清。
他急得快要重新跌回水中,无论说什么,这个白痴绝对是在让他离开这里,不要与他一起死——
他偏不。
还有没有来世、再活一世的可能……他已经不敢信了,好不容易再见,他一定要抓住。
但陆嘉年一脸无奈地看着他,任凭他冲过来,也只轻轻伸手,在他鼻子上刮了下。
这个动作就像是平时他们相处时一样自然,令沈和宜不自觉地恍惚,围绕周身的寒意也退去了不少,重新进入一片温暖的世界。
光亮扩散开,明亮至极。
他终于看清了唇语,近似清晰般听到陆嘉年在对他说,一字一顿——